皱眉的脸上有了几分凝重和纠结之色。 “本座不能做你的师父,但你可以做本座的徒弟。” “日后若遇到大事,可搬出本座名号,为你解除困境。” 容白若在闻仲太师说第一句的时候还想要为自己求求情,那么等着他说完一切就都明了。 ——她也并非睁眼瞎,毕竟现如今妖族不受待见就不说了,截教之人在天庭之上也并非自由。 即便成为了世间都仰慕的神佛,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 “弟子领命,师父请讲。” “不论学到什么,都是弟子天资,非师父缘故。” 容白这一次并未像是之前一般行礼,而是正正经经跪拜在地,同她这位带着希望而来的师父行了拜师礼。 眼眸之中的光氤氲着,月光皎洁,也在她的眼中。 一旁的杨戬在封闭灵识不窃听截教功法之时,好似看到有那么一瞬,闻仲太师垂在两侧的手试探抬起,好似在制止容白拜下。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1)......” 跪地的容白在入耳那一刹那便只觉得耳熟,紧接着便随着她的修炼道义来到了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地方。 她害怕,所以必须要参悟。 她走的,是一个很艰难的路。 闻仲太师见她已经入定,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松动,然后说道:“你怎会来此?” 杨戬行了一个道礼,却刹那间不知该要如何作答。 第92章 西游 “见过天尊。” 犹豫了一瞬之后这才笑了笑,又是从从容容的杨二郎。 开口说道:“杨戬与这个小狐狸有缘,因有些挂念,这才护送。” 闻仲太师先是给杨戬还了一礼,听了像是有嘲讽一般地扫了一眼杨戬,杨戬自认理亏。 虽说无意探听别教功法,无法拿捏截教竟然如此随性,直接便在门槛讲起了道。 但这种事情不用解释,他确实做得有些小器,是他不对。 莫名的就直接顺从了扑天鹰,莫名地跟着小狐狸一路到了这里。 他自己都无法说透。 闻仲太师冷哼一声,两神虽说同处于天庭,然而别说从前渊源,就是现在一个听调不听宣,一个人几百年不露面,还从未这么接触过。 杨戬听着闻仲太师好似有些嘲讽地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有缘?” “挂念?护送?” “她只要不招惹你们阐教的人,来我截教拜师学艺,定会一路平平安安。” “不牢真君惦记。” 老者揣起衣袖,看了一眼已经在地上坐定的容白,口中虽然凌厉,却并没有牵连到印象,杨戬见了这才放心,虽说依旧不能回嘴。 两教之间现如今的矛盾,虽然随着时间的横移已经进入新的篇章,逐渐处于王不见王的姿态。 但只要一见面,不把对方打杀,只这么刺上一句已经算脾气很好了。 尤其杨戬现在顾念容白,又是他理亏,所以并未反驳,只定定地看着容白纤细却坚定的身影。 良久,他问。 “敢问天尊,那傲来国的猴头可与您有关?” 闻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与本座并无关系。”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这个小狐狸,那你便在此照看吧,本座先回天庭。” 杨戬也才意识到为何闻仲行动之中带着匆忙,竟然是因为他是真身下界。 心下明白自己或许涉猎到了一局布局十分巧妙的棋局之中。 不。 应该是这一盘棋所列甚大,在不知不觉之中连天道都已经算了进去。 杨戬想着,宽阔的身影站在远处,守候着那一道洁白的身影。 扑天鹰也在树上停留了下来。 天地浩大,好像此方世界之中只他们两人存在。 杨戬在容白睫羽轻颤的那一刹那,下意识又变回了台阶之上的一抹小花。 他不善说谎,又常以真身示人,不知该要怎么解释。 容白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之中一片清明。 她感受到了变化。 还有......这个道法好像是在她心中已经演化了千万遍一样熟悉,在她的时海之中流转。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久久不能回神,无法从领悟的浩瀚世界之中抽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很疼很疼。 现在醒来,方觉或许刚才是心魔一场。 容白并没有奇怪师父已经不在,落入视线之中的是一幕随着风飘摇的小花儿。 她皱了皱眉,想起她走上这这些台阶的时候并未曾见过这朵花。 所图何为? 可她感受不到这朵花的气息。 好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花。 容白漂亮的眼睛紧盯着,杨戬暗道自己不该如此哄骗,就带他准备复原的那一刹那,那雪润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花苞。 不算是重力,力道很轻,却好似划破天地的混沌之力,让杨戬喉咙之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能...怎能如此。 花苞是何物,怎能够如此碰触?! 实在是... 杨戬觉得自己浑身都要颤抖起来,好似被压抑的情绪被破开了一个小口,光芒如同决堤一般清晰而来。 她的动作太过无礼,偏偏却像是他自己送上门来。 他此时若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外头倒有脸说出来,可现在他就是被把玩再直接的那一抹花,如何能够说出口? 他在一看,见容白那旖丽的眼眸之中充满着狡黠,暗道一声,她必定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一张嫣红的唇瓣十分饱满,又因为得意而带着笑意。 她知道。 一个生长在积雷山摩云洞见过诸多小妖的小狐狸,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动作做出来对于生灵究竟有多么的唐突。 要么就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使坏的戳一戳。 要么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地留下旖旎风流。 小狐狸,真坏。 “姑娘切莫如此。” 杨戬叹息一声,对着小狐狸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开始只觉得是可疑,后来觉得该当小辈来爱护。 地上的小花消失不见,出现了一个玄衣袍服的郎君拱手行礼。 容白看着眼前这位郎君拜下的时候耳边难以忽视的红晕扬眉笑了笑。 “怎么是公子?” 她故作不知。 反正在师父的地盘上,她又非昨日之她,根本不怕。 杨戬平息着自己脸上的热意,好似一切都是假象,这才抬起头来:“因为有些担心姑娘。” “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