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囚徒,却好似天地之间所处何处对他来说并无半分区别。 ——自在随心。 - 容白被拖着坠入水中。 汹涌的水朝着身体当中涌来。 莲池之下并非是浅浅的池塘或淤泥,他们往下沉去,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洋流之中。 每一个生灵都是有自己下意识的求生欲。 避水诀哪吒知道容白并未曾修炼过。 容白练功对自己狠厉,常事上娇里娇气。 不喜欢太多的水,不喜欢太多的阳光......凡事都要适中。 哪吒之前问的时候,容白解释说的他不喜欢皮毛湿漉漉黏在一起的感觉。 她的手臂被混天绫缠绕着,可若是想要逃离眼前的水波,也并非没有办法。 毕竟她这500余年的修炼,并非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可哪吒低下头看着容白,被压制的容白没有半分挣扎。 乖巧的不像话。 眸色极亮,直勾勾的看着他。 仿佛不知道厉害的幼兽,下意识的对所有的生灵拥有着信任。 白皙如玉的脸颊泛着桃花色,原先氤氲过泪水的眸子在水下显得越发湿漉漉,格外潋滟。 她有恃无恐。 一点也不惧怕他真的要了她的命。 即使在他知晓她全部都是谎言的时候,她依旧这般确信。 哪吒恨自己被容白拿捏,掐着她下颚的手越发用力了些,直到她开始呛水。 哪吒十分确信,只要他再稍稍用力,这一个纤细的脖颈会在他的掌心之下被扭断。 这个生的花容月貌,实际满口谎言的骗子,也会彻底没了声息。 可偏偏那人依旧不害怕,好似她真的十分无辜。 ——好似她真的一点也不怕死。 容白已经开始呛水,主动张开嘴,一串串气泡从她唇边涌出。 或许不用他再用力,只要他再狠心一些她这几百年来的努力修炼的妖精会以一种十分不光彩的死法死去。 但哪咤的本能越过了他的理智,又或许他的理智也在操控着他。 原本掐着她脖颈的手绕到了后头箍着她的头颅,吻上那一个说出无数谎言的嘴唇。 在吻上的那一刹那,哪吒想:她主动张开的唇瓣,是不是就是故意在引诱他来亲她。 下一瞬。 无边无际的清澈水源从身边离开,容白终于落在实处。 若不是依旧有着溺水之感,容白恐怕会因为刚才的种种都是幻境。 这是一处密闭的空间,她无暇观看更多信息。 “咳...咳...”容白呛出几口水,眼尾再这般折腾之下,带着一抹绯红,她略微缓过来后朝着哪咤靠近,凑过去吻他。 混天绫不再紧紧的缠着她的手,而是束缚住她的手腕。 只要哪咤想,或许她就会被吊在此地。 哪吒别开脸。 如果不是混天绫依旧充满占有欲的裹挟着她,那双大掌依旧箍着颈后肌肤不放,容白还真要担心。 她攀附着哪吒胸前的衣料,跪坐在他身前,讨好的亲了亲哪吒的唇瓣,承认错误似的用舌尖轻舔了他一下。 柔软的发丝蹭在他的脸颊上,带来几分痒意。 “哥哥...太子哥哥...别不理我呀,我害怕。” 眼中泫然欲泣,充满委屈。 哪吒轻扯了唇角,被容白气笑。 “行,这又都成我的错了。” 像是被容白不知悔改的表现刺激,哪吒箍着她后颈的手再一次到了她的脖颈之前,紧紧的扣着她的下颌,让容白不能再说话气人。 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扣在她的命脉之处。 距离近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莲花的花香和熔白身上的香气紧紧纠缠。 可同时却又危机四伏,下一刻容白的命或许就会夭折在哪吒的掌心之中。 “容白,你会骗人,我清清楚楚。” 哪吒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视线看着容白脖颈上的肌肤,因为他的粗暴而流露出红痕,眼神之中充满着冷酷的亢奋。 “但从未想过,我竟然是被你骗的最狠的一个。” ——“‘地涌夫人,至今已等500余年’,好一个地涌夫人!” “好一个痴情不改。” “原是我从中作梗,坏了你们这一对有情人。” 容白下颚被禁锢,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的吸气来平复自己。 她仰着头,脸上神情依旧是温软的笑意,即使生死被掌握在哪吒手中。 - 处境越来越危险,可她却越来越冷静。 从哪吒到这儿出现的时候,她确实慌了神,因为她做的所有计划之中都逃避了这一个最可怕的选项。 ——那就是哪吒在世前并未尘埃落定之前就知道这个真相。 可能够传递信息的水镜被他遮掩,神位被她藏匿,唯一留下的混天绫只能保护她的安全,却不能做更多的事。 孙悟空紧接着回归来时候说的话,让她知道她一切都算错。 而哪吒气急之下,将她带入莲池之中,容白。才知道自己究竟错了一些什么。 莲花太子。 莲花太子用神力供养出来的满池莲花。 因为这么多年只有观赏作用,她竟全盘忽视了这一点。 灯下黑。 掩耳盗铃。 蠢不自知。 可笑自己竟然以为十拿九稳。 可她没有办法,这是她唯一能够握住的一线生机。 容白想,若是她早就知道哪咤会发现此事,她还会这么做吗? 她想,她还会。 她只有这一线生机,所以就要用尽全力的抓住。 若她抓不到这一线生机,她会永远是这无名无姓的妖王,天地大能随手一挥之间,就能让他当成棋子在棋盘之中。 只不过若是早就知道的话,她会早早就盘算好该要如何解释,让她的太子哥哥不至于这么生气。 哪吒察觉到容白竟然这时候还失神,张嘴咬在了她的脸颊上,弄出一道咬痕。 疼痛让容白陡然回神,轻嘶一声。 哪吒低下头来吻她,咬她,啄她,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本能的占有。 容白微微眯起眼睛,冷静下来之后,她也不强求,也不再急躁。 毕竟眼前最重要的是就是如何让哪吒息怒,这才是最重要的。 玄奘...玄奘他跑不了。 便是跑,又能够跑到哪里去呢? 倒下的香,香灰都落了出来。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将香炉里的香给扶正,而后清扫桌案上的香灰,继续她虔诚的供奉。 ——求佛成全她。 而哪吒刚才一句一句的诘问,容白恍惚之中察觉到了她这些时日心中为何一直不安。 不全是因为这么多年的计划,不全是因为焦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