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脸，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去，“对不起。” 不要管他，只要心软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贺子寄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可惜行动快过思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是要出去接着哭吗？” 江意言语气里带着快要抑制不住的哭腔，“我马上就回来。” 贺子寄又问：“你走了我要是不舒服了怎么办？” 江意言：“你可以按床头的按钮，医生会赶过来的，而且我就在门外，你可以喊我。” “不行。”贺子寄拒绝了他的提议，冷硬地道：“要哭你就在我面前哭。” 哪有人在别人伤心的时候不光不安慰，还提出这个要求的？ 江意言就是想出去一个人缓一下，虽然贺子寄的要求实在是没有道理，但好在他非常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加上也不想在贺子寄生病的时候跟他对着干，惹他不快，便用手胡乱地擦干了脸上的泪。 江意言背对着贺子寄道：“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吧。” 贺子寄没有说话，不过听着声音应该是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也就是套个上衣，江意言稍稍缓神，就听到贺子寄道：“我好了。” 江意言浅吸一口，转过身的时候除了眼睛还是红的，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异样，甚至于脸上还带着丝丝微笑，走到椅子上重新坐下。 江意言小时候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特别会哄人，但脾气来了谁也挡不住，他高兴就是高兴，伤心就是伤心。 贺子寄望着江意言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失神，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对于江意言的一切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都过去那么久了，当时的疼早就忘记了。” 也不知道各自沉默了多久，贺子寄忽然出声道。 可是忘记了，不代表当时就是不痛的。江意言想这么说，又发现现在说这些太晚，毕竟他当时分给贺子寄的关心少得可怜，如今不论说什么都有点虚情假意的嫌疑。 最后如果不是贺盛告诉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贺子寄当初并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 见他不语，贺子寄语气平淡地继续道：“至于脑袋上这个，你也看到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贺子寄冷淡到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江意言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是在安慰自己，鼻子又开始犯酸，一根本不敢搭话，怕自己又会哭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脆弱了。 贺子寄望着江意言湿润的眼睛，见江意言一副又要哭的表情，顿时拧起了眉，紧接着在几秒后，他极不自然、细若蚊音地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给你摸一摸总行了吧，摸一摸就不疼了。” 他一个病人竟然没出息地用这一套安慰完好无损的那个。 没想到贺子寄会这么说，江意言诧异地看着他。 “不过我只能给你摸摸头。”江意言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贺子寄便率先道。 要让他在江意言的面前再脱一次衣服，他实在是做不到，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江意言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分寸地说不用了，但此刻仍旧没忍住了伸出了手。 他坐在椅子上，贺子寄坐在床上，他的手够不到那么高，刚想站起身来。贺子寄已经十分配合地稍稍低下了头，就像小时候会主动把脸凑过来给江意言捏捏一样。 江意言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悄悄发酵。 贺子寄的脑袋上还绕着纱布，江意言根本不敢用力，到最后顶多也只是用手在他松软的头发上拍了拍。 “你当时真的吓死了。”低声说完这句，江意言奇怪道：“不过你怎么会那么巧在哪里？” “是啊，我也觉得好巧。”贺子寄不答反问，“不如说说你又为什么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江意言的错觉，他感觉贺子寄的语气陡然冷了许多。 江意言立刻低下头，不敢面对贺子寄，他一心虚就容易磕巴，“我、朋友选中了一个房子，但工作太忙了，就让我替他去看看。” “哦。”贺子寄慢悠悠地继续道：“所以是你朋友要搬家？需要我帮忙吗？” 江意言抿唇笑了一下，“不用了，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临时后悔了 ，不准备搬了。” “……” 好久也没见贺子寄接话，江意言疑惑地抬起头来，结果就见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呼吸节奏明显不对。 有点不对劲…… 江意言担心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他不会走了。 只是太兴奋而已。 怕被江意言察觉到异样，贺子寄快速躺下身，这次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脑袋也盖住了，江意言听他瓮声瓮气地道：“不用了，就是头还是很晕，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怎么不早说。”江意言一听，吓得赶紧道：“你快睡会儿，别再乱动也别和我说话了。” 隔了几秒，贺子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张脸来，对江意言道：“如果你要走，不管我有没有睡着，都记得要告诉我一声。” 江意言摇摇头，“我不走，我已经请假了，会一直陪着你的。” 话音刚落，贺子寄重新把那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第25章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江意言一推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贺子寄正匆忙往外走。 说着什么会一直陪你，贺子寄一睁眼却没有看到江意言，等了又等，刚准备出门去找他，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跟他撞上了。 “没有。”贺子寄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打算出去散散步。” “大早上的散什么步啊。”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江意言还以为他是要去打人呢。“你身体还没好，没人跟着出事怎么办？” “……”贺子寄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江意言不认为自己劝得动贺子寄，怕贺子寄觉得他烦，便缓和了语气接着补充道：“你要是觉得闷的话，我待会儿……”陪你出去走走。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贺子寄已经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床上。 贺子寄的行为完全让江意言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贺子寄不再像以前那样冷言冷语，反而有点奇怪的乖，这让江意言开心不少。“那咱们吃饭，你肯定饿了，我出去给你买了粥。” 把保温盒放到桌子上，江意言盛了碗粥递给他，“你别嫌太清淡啊，等你好些了，我再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刚开始吃得太油腻我怕你胃里会不舒服。” 江意言说了这么多，贺子寄没表示什么看法，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碗，“你喂我。” 十分理直气壮的语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