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你想吃冰淇淋吗?” —— 每天晚上章颂的话多得要命,今天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却又不许陈净霜翻身,一直面对面地盯着他的眉眼。 陈净霜实在受不了,无论睁眼闭眼都能感受到对方直白的视线,落在脸上仿佛能蛰疼人一样。于是他终于问道:“你干嘛?” 章颂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凑过去隔着碎发亲他额头:“陈净霜,你之前说你178,谎报呢吧。” 陈净霜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更不想像以前那样呛回去,半天也没说话。 “小骗子。”这一句带笑的称呼倒是让陈净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他还没来得及反胃,又听见章颂继续说,“你说你不讨厌我,也是在撒谎吧。” 他得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自我洗脑觉得自己还喜欢他。陈净霜在心里想着。 “你其实挺讨厌我,”章颂还是笑着,顿了顿后语气却低了些,“比讨厌他俩还要更讨厌我。” 陈净霜有些意外,困意也少了些。 章颂许久后闭上了眼,将人拉进怀里,陈净霜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很轻很轻的:“应该的。” —— 陈净霜不见了。 章颂本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稍微好转了些,最近甚至会主动跟他说话,白天也没有总在房间里闷着。可他就是消失了。 一开始章颂还觉得,陈净霜愿意主动出门散散心,就说明心情在变好。但他一直等到深夜,也仍然没看到大门边出现对方的身影。 章颂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打开微信,陈净霜一句话都没给他留。 他不是出去了,他是离开了。 章颂立刻打了电话,但对面始终没接。 于是章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朝逸,认为肯定是他把陈净霜带走了。 陆朝逸半夜听说章颂来找自己,心里一紧,隐隐猜到跟陈净霜有关。于是立刻下了楼,果然看见章颂心急如焚地望向自己。 明明上次陈净霜也离开过一次,但陆朝逸却觉得这次有些不同,像是陈净霜下定了决心,预谋已久打算逃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回信。 工作档案上有陈净霜的家庭住址,陆朝逸一秒都没等,直接开车上了高速。 一路上和章颂轮着开,几乎没怎么停下过。 陈净霜一直没接电话,其实他们也不确定陈净霜一定会回家乡,但如果能找到他的父母,说不定就能联系上他。 而且陈净霜什么也没带走,衣服和平时用的东西都留在了章颂家,他很有可能是回了家。 齐攸泽留在那边时刻关注着,一有消息就会跟他俩说。 一切都像是瞬间做下的决定,还没具体思考就付出了行动,一秒也不敢耽搁。 因为他们不会允许陈净霜离开自己的视线之中。 下了高速,他们按着那个地址弯弯绕绕地找了好久,最终才找到一处偏僻的小区。 两个人守在门牌号边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人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邻居从电梯里出来,就上前询问了情况。 邻居说最近没怎么见这户人出门,应该是回乡下老家了。不过最近也不是什么节日,邻居说到最后倒有些好奇。 于是他们只好先在最近的酒店住下,陈净霜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后来齐攸泽又跟他们说,陈净霜这样就是摆明了想要逃走,他们不可能找到他的。 找不到也得找。 章颂当机立断地挂了齐攸泽的电话。 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点什么,怎么可能任由它消失。 晚上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心想陈净霜之前是不是也这样,会望着陌生的房间发呆。 他觉得那人确实像一粒霜,干净、清凉而细微,捂得越紧越容易融化。 比雪花还要小,还要不起眼,可一旦落在了流动的温热血液里,触感就显得格外清晰。 陆朝逸也没睡好,他甚至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冲动,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奔波千里,只为了把那个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的人找回来。 陈净霜从小生活的地方也常下雨,一整晚淅淅沥沥,雨季潮湿又磨人,水汽洇入了思绪里。 陆朝逸忽然觉得自己确实错过了很多。 他在谈恋爱时也没来过陈净霜的城市,甚至连陈净霜住的出租屋都没踏进去过。那时候他始终在享受陈净霜对他一厢情愿的爱意。 直到分手后还有一段藕断丝连的时光,还能让他认为陈净霜没能彻底放下自己,陆朝逸也甘愿沉溺于这种错觉。 可随着这一天的到来,他才终于明白,陈净霜早就不再喜欢他了。 第81章 80.我对你不好吗 他们是在小区门口见到陈净霜的。 两人每天守株待兔一样观察陈净霜的父母有没有回来,但每次敲门都没人应,派去调查的人也毫无消息。 傍晚天色昏沉,乌云密实厚重得散不开。他们从地下室开车出来,正打算转弯,却看见旁边的便利店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们,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右手拿着一瓶刚买的矿泉水。 陆朝逸也瞬间停下了车。 那人安静地站在路边,应该是在等车。 “陈净霜。”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陈净霜彻底僵住,仿佛被噩梦魇住,不敢回头去看。 于是急促的脚步声渐近,陆朝逸将他扯过来面对自己:“跟我回去。” 陈净霜眼神空洞,许久后才微皱了眉,似是带了些不解。 他也没想到陆朝逸和章颂竟然会亲自开车过来把他抓走。 “不可能。”陈净霜抬起手,却没甩开对方。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章颂也走过来,脸色并不好看,“我没关着你,不是允许你逃跑的意思。” 陆朝逸二话不说拽着人往车的方向走,陈净霜抵抗不过,看着章颂已经将车门打开了,于是伸手紧紧攥住了陆朝逸的手臂:“你要是现在把我带走,我会恨你一辈子。” 陆朝逸的脚步停了一瞬,目光落在他脸上,再次迈开步伐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反正你和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恨就恨吧。” 没问为什么,只是执意要将他带走。 陈净霜安静下来。 的确,自己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从小习惯了傲睨一切,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所以完全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于自己而言耻于开口的救命钱,在他们眼里却无足轻重。 他们做事从来不问原因,只要结果,他们只想着要怎样将他关起来,却懒得管他的意愿。 陈净霜被拖上了后座,章颂倾身过来给他绑安全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