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白昼一般,而那个过去的幻影或许将在倾尽一切的攻击中消散如烟。? 第136章 悲声中的降世 ◎这个孩子叫叶灯。◎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黑龙离开后, 李焱同样十分不解,他忍不住道,“其实那条黑龙, 就是你的……” “我知道。”祁臻的样貌已经完全透明了,唯有那副盔甲还竖立着,显示出里面还有什么坚实的东西正在支撑。他的声音也空灵得像是从孔隙里吹出来的风, “老李啊, 你说人是不是都越老越不堪啊。” 李焱觉得这是在批评自己,面有愧色, “是。” “你看你, 年轻的时候这点麻烦算什么, 能杀个三进三出,现在只能缩在城内装孙子。”祁臻也不知道照顾老将的心情, 笑骂道, “不过我说不了你, 因为我变老后, 肯定更加不堪……你知道那条龙意味着什么吧,小焱?那是我亲手制造的怪物。” 李焱他身在偏远的赤城,只是对那个疯狂的计划有所耳闻。但他不愿做猜测,不愿诋毁心中的天神, 严肃地否认道:“不, 您怎会不堪?!您一直是龙野的支柱和信仰, 您是……我的天神……” 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 他是那样崇拜着那个至高无上的城主,当年没能说出的话, 如今腆着张老脸, 也能说出口了。 空洞的铠甲略一低头, 似乎是在凝视他,他很玩味地品着“天神”二字,似乎觉得很有趣。 “您不明白,这五十年我是怎样度过的……”李焱激动道,“我一直记得那一夜,您重重按着我的肩膀,说信任我超过所有人,您一句话让我心甘情愿在这里守了五十年,我……” 祁臻却没有叙旧的兴致,语气平淡地打断了他:“多余的话我们九泉之下再叙吧。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但是你看,敌人还没有死尽。”他依旧是那副随意的姿势,倚在城墙上,“我想亲眼看到胜利,但已经不能了。老友,替我去看一眼吧。” 李焱重重地点头,自他收下这副贵重的铠甲后,就知道这一天必将降临——召唤祁臻神魂的代价,就是召唤者自己的命。 他再次郑重地单膝跪下,向着他的天神低垂头颅。那副空荡荡的铠甲活动着,伸出无形的手摘下自己的面具,戴在了李焱的头上,接着拆下肩甲、胸甲、臂甲……以军人的迅速和精准,为李焱穿上了盔甲。 李焱沉默地接受着,等到最后一个暗扣卡上,那个男人的存在终于彻底消失了。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声音和温度,但是他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盔甲上深深地祝福着自己。一行热泪顺着眼眶滑落,这是老将此生最后的一滴泪。 那之后的事,是叶盏从很多人口中打听来的。他密切地关注着龙野的战局,尤其是赤城的情报。那一夜聚集在赤城下的人全部昏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的最后都是一场没有雨的雷暴。他们身上不约而同地留下了白色的闪电伤痕,后遗症在一周之内基本都消失了,无一人死亡。 但是龙野在他们中心已然是个不祥之地,除了少部分不怕死的佣兵打算继续前进外,其他大多数人都打道回府。 此外,那一夜后,赤城的将军李焱也离奇失踪,没有做出任何布置。正在前线打仗的祁追远百忙之中听到这个消息,连夜调遣了一名将领空降赤城。目前赤城战事不吃紧,政治斗争倒是打得火热。 而前线战场上,忽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铠甲战士。他是一匹孤狼,穿梭在最危险的战场上,人们看到他披着龙鳞甲胄,戴着巨龙面具,挥舞着一柄能释放雷霆的大剑。他不说话、不吃喝、不睡觉、不退缩,也从不摘下盔甲。 有传言,那副盔甲曾经出现在赤城的城墙上,引起了一场雷电神罚。 但总之,这个盔甲战士的存在并没有一直得到神的祝福,大概七日后,他就死了。并非战死,只是忽然有一天,他不再动弹,僵直地站立着,双手撑着宝剑。 因为他平日里就如此沉默,其他人直到第二天才发现他的死亡。他们费力地解下铠甲,才发现其中是一个枯瘦的老人。他已经皮包骨头,仿佛被加诸于身的责任榨干了一切,但他的神色平静,仿佛死在圣城的朝圣者一般安详从容。 他们安葬了老人,想要再去碰那副铠甲时,铠甲碎成了一地灰烬。 又过了很久,战事结束,孔葭夫人得知了这件事,将李焱的尸骨从无名的野坟迁回了赤城,风光大葬,追封其为国士。这都是后话了。 叶盏没想到,这只见过短短一面的老将就这样死了。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清楚知道当夜发生了什么的人。但他一时半会儿实在顾不上龙野的战事了。 因为他的蛋裂了! 兴许就是那一晚活动太剧烈,叶盏回去检查的时候,居然发现凤凰蛋上裂了一道缝!同时里面有什么玩意儿在扑腾的声音,很有活力。 叶盏回去一查,发现鸟类孵化只需要两三周左右,这凤凰算是鸟中的战斗机吧,用的时间也够久的了。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一下子变成了慌乱的新手爸爸,整个人很没底。 偏偏他的另一半,一只货真价实的龙,比他还没经验。此刻他正用爪子按着那颗摇来晃去的蛋,似乎打算让他立刻安分下来。 是,要是再多用一分力,凤凰大概的确能安分下来了……永久性的那种。 叶盏心惊胆战地把龙爪子挪开,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壳,“笃笃。” 另一头停顿片刻,也传来了“笃笃”两声,那是小鸟在啄壳,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黑龙饶有兴味地也用尖爪敲了敲壳——整个蛋都在大力之下飞了出去,又被黑龙用风接住,搂了回来。蛋在空中托马斯回旋,里头发出了愤怒的啄壳声。 叶盏心情复杂。一方面他身为一个人类,很难将眼前的蛋以及其中包裹的鸟看作是自己的孩子,这枚蛋在他肚子里的时间也不久,而且差点要了他的命;但另一方面,这的确是他的骨肉血亲,由他一点点孕育成长,他还等着凤凰孵出来,快点实现自己的愿望。他实在是怀着一种又珍视又嫌弃的心情,看着壳一天天地裂开更多。 尤其是,也不知道小鸟吃什么,总不能喂奶吧?或者给他捉虫子来吃?传说中的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上哪儿给他找这种待遇去? 凤凰降生前的最后几天,叶盏回到了深蓝身边,他的飞行器已经修得七七八八了。离开的这段时间,深蓝收到了许多坨消息,大多是老友的嘘寒问暖,也有玄城的亲友来报平安的。 为什么用“坨”来形容呢?因为这些消息都是以鸟屎的方式存在的。小鸟邮差们英勇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