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银。” “你派赤银去追杀他们?!”乐铭焦急地喊道,“赤银会杀了他的!快让他停手!” 刚说完,他又觉得喉间有些苦涩,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对凌景大呼小叫,他只是个机器,是个冒牌货……连这泛滥的同情心都只是一段程序罢了! 但凌景似乎依然关心他的感受,立刻解释道:“和叶盏无关。混进来了一个棘手的人物,让赤银去看看。” 警卫拿着通讯器,拨出去许久,才被接通。 “赤银,任务暂停——”凌景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是你,小龙,”凌景笑了,“一直想和你见一面,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机。” 对方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挂断。 “这是赤银的通讯器,他现在还好吧?可别杀了他,否则他体内积蓄的核能爆发,我们谁都活不了。” 在呼啸的风声中,凌景听到了隐约的痛苦喘息,他辨认出这是赤银的声音。 看来没死,凌景稍稍放心,继续道:“叶盏在你身边对吗?他喝了龙血,我想你也差不多该抓到他了。说实话,祁渊,你的执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很难吧?他好像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凌景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沉沉地诱惑道,“但我知道一个办法,也许是唯一一个办法,能得到他的心。想知道的话,就来‘图书馆’找我吧……” “嘟——” 电话被挂断了。凌景摇了摇头,“可惜。” 他想说这可是非常宝贵的经验,来自一个在叶盏身上栽了无数跟头的人。但他同时又满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这两个同样难搞的人最后会对撞出什么样的结局。 / 历经一场时间不长,然而破坏力惊人的战斗,光鲜亮丽的城市一角已经变成了废墟,楼宇倾塌,硝烟四起。 祁渊扔了通讯器,四方的小盒子在墙上摔得粉碎。 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这个身穿暗红长袍、僧侣一般的少年名为赤银,受了不算严重的伤,还在盘算着反抗。他动了动手指,散落在地上的念珠轻轻滚动了一下。 “别动。”祁渊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加大了力道,赤银痛呼一声,地上的念珠哒哒弹跳,却无法为他所用。 这些刚刚摧毁了数座大楼的铅制念珠,在这个男人眼中,似乎只是不值一提的玩具,赤银急促地喘着气,动手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赢,但从未想过会输得如此屈辱。 比起这不可理喻的武力碾压,更加奇怪的是,眼前的男人并不怕他。要知道在大多数时候,他根本不用出手对方就被吓跑了,平时哪怕是同伴也不会贸然接近他。 “为什么,你不怕我?”赤银抓住他的脚踝,他的手心灼热,释放出热核的高温,“告诉你吧,只要和我接触,就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你的身体会慢慢烂掉,骨头全部变黑……” “怕你什么?”祁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甚至没有甩开他的手,“高温?辐射?基因变异还是寿命缩短?”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这些东西我自己多得都消受不起。” 赤银哑口无言,他像是一只被大怪物推倒在地的小怪物,深感自己被霸凌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祁渊从口袋里拿出叠好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介于你的死会造成严重的污染,我会把你丢到两百公里外的沙漠中,从那里走回来的话,至少也要三天,祝你好运。” 赤银还来不及发出哀鸣,就连着他的念珠一块儿被风扬起,打包送走了。 “啧啧,”叶盏坐在断垣残壁上,围观了作战全过程,呱唧呱唧地鼓掌,“赤银可是单枪匹马吓跑过一支军队的,到你手里怎么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别靠近我,我身上有辐射。”祁渊皱了皱眉头,“不是让你躲远点的吗?” “没事,我不怕,”叶盏从断墙上跳下来,轻轻松松地说,“怕啥呀,一辈子经历的致命危险也不知道有多少,早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可是我怕。”祁渊打断了他的话,漆黑的瞳仁直直地看着他,里面流淌着深浓的情愫,好像看一眼会陷进去,无法自拔。 叶盏的脚步一顿,这是他第一次从成年后的祁渊口中听到“怕”这个字。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可以平安健康地活好多年,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祁渊后退两步,从断了的水管处接了水,清洗自己沾上了放射性物质的皮肤。他整齐的衣服逐渐湿透,显出一股战斗中都不曾有的狼狈来。 “哦,这样啊……”叶盏撇了撇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快步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恶虎扑向绵羊,祁渊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叶盏的体温比他低,凉凉的很舒服,他的胳膊十分有力,霸道地从后面抱住他,一手环住他的腰肢,一手按着他的胸膛。轻快的呼吸撞在他的背上,一同袭来的还有隐约的花香气息,叫人神魂俱颤。 真是好奇怪一人,祁渊想,叫他不要走,他施展十八般武艺逃跑;叫他不要来,他就恶狠狠地扑上来。 “你要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就也别把我的命当命。”叶盏用力抱了他一把,然后改去拉住他的手,“走,你这样洗没用,要找个有淋浴的地方好好冲一冲,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 祁渊默不吭声地被他拽着,心里异常地愉悦,甚至有些疯狂地想:要是自己每一次作死叶盏都会冲上来抱住他,那他会赴汤蹈火一万次。 “我知道一个办法,也许是唯一一个办法,能得到他的心。想知道的话,就来‘图书馆’找我吧……”他又想到了凌景的话,有什么幽暗的东西在心中萌动了一下,不可遏制地蔓延生长。 他们找到了一间工厂,把身上仔细地洗过一遍,然后脱下衣服准备全烧掉。祁渊抖了抖外衣,里面“噗叽”一声掉下来个毛团子,长长的耳朵白里透粉,抱着一颗花生啃个没完。 “耳鼠?”叶盏有些惊讶,“你又把它抓回来了?” “它自己回来的。”祁渊套上了灰绿色的员工制服,弯下腰伸出手掌,耳鼠抖抖长耳朵,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的手心,小爪子抱住他的手指。 “不是所有人都想跑的,”祁渊揉了揉毛茸茸的团子,又递给它一颗软糖,“你对它好,它也会喜欢你。” “可惜人不是宠物,”叶盏直接把话堵了回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颗糖就能解决的……唔?” 话未说完,祁渊就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