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储物室里,幸好没来得及拿过来,”祁渊瞥了眼一片狼藉的卧室,“否则你明天就光着身子去参加晚会吧。” “行,帮我拿过来。”叶盏毫无愧色地吩咐道。 祁渊转身走进储物室,拿出套在防尘罩里的衣服。身后继续传来指挥声:“喂,顺便带几条领带出来,我看看哪个颜色最配。” “你叫我什么?”祁渊拎着衣服出来,挑眉问道。 “我叫你什么?”叶盏装傻。 “别装傻。”祁渊手里甩着领带,“你准备在晚宴上管未婚夫叫‘喂’吗?” “……”叶盏嘶地吸了口凉气,终于有了要破功的迹象,“明晚的事明晚再说。” “先演练一下,嗯?”祁渊把领带套在他脖子上,迫使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那双纯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彩,叶盏只觉一股恶气从胸口升起,简直快爆炸成蘑菇云,他强忍着羞耻,终于吐出了那个诡异绝伦的称呼: “亲、亲爱的……”? 第41章 公墓 ◎他的名字叫李青草。◎ 虽然听到了想要的称呼, 但祁渊仍感到不太满意,叶盏嘴上在说“亲爱的”,那危险的语调听起来却更像是“杀了你”。 不过祁渊决定忽略这小小的瑕疵和不足, 享受阶段性的胜利果实。他亲自为叶盏挑选领带,一条一条放在他脖子上比对。叶盏乖乖地任他摆弄,看祁渊在三双鞋中左挑右选, 心里直犯嘀咕:明明长得都一样, 有什么好选的? 某种意义上他是不存在审美这个东西的,在他看来衣服的功能无外乎遮羞、保护和避寒, 其他附加价值都属于智商税。况且长了这样一张脸, 其实别人也很难注意到他穿着什么衣服了。 “好了。”祁渊终于在三双“一模一样”的鞋中挑出了最心仪的一双, 然后又把全部衣服塞回防尘罩里,警惕地塞到小兽的爪子挠不到的地方。 “饿不饿?请你吃中饭, ”祁渊道, “还记得城南的橘子餐厅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吃那里的番茄鱼。” 叶盏立刻就活了, “饿死了, 走走走。” 两人正准备出门,忽然祁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刘理”。 祁渊的动作僵硬了一瞬,而后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叶盏嗅觉何其灵敏, 立刻感到其中有猫腻:“怎么了, 接电话啊?” 说完这句话, 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像查男友岗的女朋友, 不由抖了抖鸡皮疙瘩。 祁渊不动声色地接通了电话:“喂?” “Boss,你要的资料我查到了!”刘理的嗓门很大, 嗡嗡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关于那个名单……” “做得很好, ”祁渊冷不丁地打断他,“现在就把刺杀案当天所有在场者的名单发过来吧。” “啊?啊……”刘理结巴了一下,似乎有些惊愕。 “我可能要过会儿才有时间看,现在正准备和叶盏出去吃午饭。”祁渊八风不动地说。 “哦,哦哦!”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讪笑,“啊哈哈,那我立刻把名单发过来。您慢吃,慢吃哈……” 叶盏狐疑地听着两人对话,总觉得祁渊好像在隐瞒什么,“什么名单?” 祁渊挂了电话,“五年前的刺杀案所有在场者的名单和详细资料,之前我拜托刘理去帮我调查。” “这些应该是内部档案吧,怎么弄到的?”叶盏好奇地问。 “之前我派风饶过去试探,其实是拿他当诱饵,风澄桌面上的假程序装着木马病毒,而真实的资料还藏在机房内的服务器中。机房与外部是物理隔离的,即使刘理这样的计算机专家,也没有办法侵入内网。”祁渊道,“我不知道谁在处理这些档案,但是风饶打草惊蛇之后,他们从内部服务器中调出了五年前刺杀案的资料,被守株待兔的刘理截了个正着。” 这心也太黑了,叶盏啧啧道:“原来你是故意派风饶上去送的。” 祁渊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 说话间,刘理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是一个仅有2M大小的TXT文档。 两人脑袋凑一块,也顾不上去吃饭,就着祁渊的手机迅速把所有资料都看了一遍,的确有惊人的发现:那天夜里值班的医护人员,已经全部被调配去了其他城市工作,从此失去了音信。 至于那个唯一看到现场,提供了刺杀者外貌信息的护卫赵一苇,在四年前的一次出城任务中不幸丧命,被异兽要中要害而死,队友把他的尸体就地烧了,只带了一抔骨灰回来。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可能留下证据的线索,全都粗暴地碾碎了。 “毁尸灭迹。”祁渊只说了四个字。 “显然有人试图隐瞒真相,”叶盏敲敲桌子,“将这些医护人员全部调走需要多大的权限?不是研究院高层绝对做不到吧?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到了必须把这个护卫灭口的程度?” 资料显示,赵一苇的父母已经亡故,妻子名叫刘玲,儿子叫赵芜青,没有其他亲戚。资料上谈到,城主遇刺后,孔葭夫人宽厚仁慈,并没有惩罚任何人的失职。但是赵一苇一直闷闷不乐,同时也受到一些狂热支持者的攻击,一周之后便引咎辞职了。他的能力尚可,为了生计自愿加入了佣兵工会,成为了一名奔波劳碌的佣兵。约十一个月后,他参加了一次时长三天的远征,目标是驱赶一群变异野狼。这次任务的风险评级较低,发布者是农场主陈友光——他在城外有畜牧场,经常发布类似的任务。 在这次任务中,赵一苇不慎被变异狼群咬中要害,就这样合情合理地死了。佣兵工会赔偿了一笔保险金,成为了他死后唯一留下的东西。 “谁让他参加了佣兵工会?谁为他准备了那次危险的出城任务?”叶盏皱起眉头。 “凶案发生到赵一苇死亡经历了十一个月,这十一个月间他的任何异常状况都值得关注,”祁渊道,“另外,他的妻子和孩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稍等一下。” 祁渊掏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刘理,简单交代了几句。 这次是直接从城委会的居民档案库中查询信息,刘理的动作很快,只等了十分钟,便把信息发了过来。 第一条是【刘玲,39岁,粮储局财务会计,186年1月辞职,剥夺居住资格,目前行踪未知。】 第二条是【赵芜青,17岁,研究院附属医学院学生,186年1月辍学,剥夺居住资格,目前行踪未知。】 “粮储局会计,那不是铁饭碗么,”叶盏疑道,“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不会丢掉工作。” “也许他们已经被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