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换过,太宰治把剩下了半卷放进大衣口袋,漫无目的地扫过靠墙的药品柜,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森鸥外就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森鸥外:“太宰,都说了不可以乱吃药啊。特别是现在这个情况,药物紧急稀缺,浪费掉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如今横滨的地下势力虽然错综复杂,但在三足鼎立的前提下,都是一些小打小闹。 森鸥外想到刚才黄毛瘦猴给出的情报,暗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飞快闪过一缕幽芒。不经意间的小道消息往往是最能体现大局势的风向标,他已经看到平静海面下的暗潮涌动。 被警告的太宰治神色一僵,讪讪地收回目光,他朝森鸥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我知道了森先生。” 两人间涌动的暗潮,流体会察觉不到。他擦干头发把毛巾搭在肩上,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家诊所,就像是刚到新家的小猫,熟悉环境的同时也在巡视新领地。 小诊所地方不大,是一栋小三层的平房,一楼外间是办公室和会客的地方。里面则是森鸥外平常的工作地方——手术室。 二楼是休息的地方,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单独的洗浴室。三楼的门上着锁,森鸥外表示是储物间和废弃的房间。 森鸥外思考片刻,一语定下:“流和太宰一起睡吧,榻榻米的话两个人完全可以。我记得柜子里还有一套被褥,等下让太宰给你拿出来。”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太宰治还是表示了抗议:“我才不要跟笨蛋一起睡,谁知道会不会被传染。而且森先生房间明明更大,两个人也完全没问题吧!” 森鸥外:“抗议无效。爱丽丝酱会跟我一起住,所以只能麻烦太宰了。” 太宰治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森鸥外暗含警告的目光,他闭上嘴看向流:“喂,听到了吧?接下来你跟我住,还不快点过来。” 流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瞳在光的折射下宛若流动的蜂蜜,他点点头十分听话的走到太宰治身后,乖巧的样子让太宰治心头的郁闷散去不少。 在榻榻米上铺好被褥,流跪坐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上,他好奇的打量这间卧室,布置简洁家具也少的可怜,除了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外,唯二的家具就是榻榻米旁边的壁橱。 太宰治的铺盖原本放在榻榻米中间,现在额外加了流的位置,所以被挪到靠近墙的那边,流则是在靠近壁橱的左边。 “喂,铺好被褥了就下来吃饭。”太宰治出现在门口,他双手抱胸,鸢眸中满是探究意味的打量。 听到“吃饭”两个字,流的雷达瞬间开始工作,他动作十分快的来到门口,嗅到从楼下飘上来的食物香气,顿时眼睛发亮。 流:“我闻到食物的香气了。” 太宰治看到流这副饿死鬼的模样,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他放下手带着流下楼。 楼下外间的小小会客区域,森鸥外正在摆放餐具,玻璃茶几上放着三个大的外卖包装盒。 太宰治看到外卖盒上的标志,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森鸥外,然后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森先生今天是买中彩票了吗?居然舍得定这家的外卖。” 森鸥外毫不在意太宰治不痛不痒的挤兑,他招呼流落座后把三份外卖盒打开,是寿喜烧、盖浇饭和一份关东煮。 流扫过面前的食物,目光最后停在盖浇饭上铺的满满的肥牛和寿喜烧里的和牛肉上,作为一个喜欢高热量食物和坚定的肉食主义者,在看到肉的瞬间,流眼中就容不下其他存在了。 只是—— 流看着桌上的三份外卖和三副餐具,带着点狐疑地看向森鸥外:“这是三个人的份量吗?” 森鸥外以外他担心吃不完,体贴地说:“流不用担心,虽然可能有点多,但努努力还是吃的完。” 流皱起眉,用一种怀疑的表情认真地看了森鸥外两秒,确定他不是说反话或者是糊弄他。 坐在流对面的太宰治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神情,结合一开始流听到森先生管饱的保证以及现在流的反应,太宰治心里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但他没有开口提醒森鸥外,甚至在流开口前打断他要说的话:“嘛,森先生可以开动了吗?” 太宰治刚落下话音,一道长长的饥鸣响彻诊所。 在莫名停下动作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森鸥外和太宰治面前,流羞赧地捂着肚子,朝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直白地说:“是我肚子在响,我太饿了。” 森鸥外眼皮一跳,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看向没有作妖还安分守己的太宰治,有些不明白这股预感从何而来,最终晃了晃头怀疑是连续熬夜导致的幻觉。 直到—— “你是饿死鬼吗?” 太宰治愤愤地看向埋头干饭的流,尽管他气的跳脚,但还是赶在被流光盘前,连忙夹了一些肥牛和寿喜烧进碗里。 茶几上,原本三个装有满满食物的盒子,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就被一扫而空。那个大份的肥牛盖浇饭,森鸥外和太宰治手慢只分到小半碗。看着寡淡、清汤寡水的关东煮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 主要香气来源的寿喜烧也被分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浓稠的汤汁和一些煮的软烂的蔬菜。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狼吞虎咽地埋头干饭。 流听到太宰治的叫骂,茫然地从碗里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粒浸满汤汁的米饭。 他无辜的眨眨眼,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又扭头去看嘴角一抽一抽的森鸥外:“怎么了?你们不吃吗?” 他一边说,手上的筷子也不停,把略有嫌弃但还凑合的蔬菜夹进碗里。 此时此刻,森鸥外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不好预感应在哪里。他看着被扫荡一空的饭菜,吃下大概两人份食物还不满足的流,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成真。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流吃饱了吗?” 黑发金瞳的少年鼓着腮帮子,摇摇头:“唔,大概只有两三分饱。森先生还有饭和肉吗?” 流睁着无辜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好心收留他的人,企图用这种方式再换取一些食物填饱肚子。 森鸥外脸色变了变,持着筷子的右手不自觉颤抖,开始为自己的钱包感到担忧。 太宰治抱着碗看热闹的坐在沙发上,在看到森鸥外不停变化颜色的脸时,憋了好一会儿的他终于忍不住爆笑起来。 他放下碗筷,抱着肚子笑翻倒在沙发,笑的肚子肌肉都有些疼,眼角泪花都笑出来了才停下。 太宰治用新奇和欣赏的目光重新打量流:“真是的,原来笨蛋居然也能有这么大伤害力吗?” 他说完,揶揄地看向脸色很不好看的森鸥外:“啊咧,森先生不会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吧?毕竟,刚才可是当着笨蛋流的面前做下保证,说会管——饱——呢!” 太宰治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