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回去。” “郁氏的财产除了宗祠和祭田全都被查抄了,郁大夫人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偷偷变卖了一部分京城附近的祭田,后来这件事被郁氏一族发现了,郁氏才把郁闻一支全部除族,郁大夫人手里剩下的财产也全部搜刮走了。” 闵乐逸大致讲了讲前因后果,一言以蔽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像郁大夫人这样把天胡开局打成天崩的人,放眼整个世间也找不出来几个。 “郁氏一族这次决断得挺利落的。”秋华年评价,“他们现在是谁在主事?” 闵乐逸笑了笑,“听说是郁闽。” “郁氏一族的为官之人全部被夺去了官职,去年考中举人的郁闽成了最有可能做官的人,现在郁氏一族主要听他的。” “郁闽啊。”秋华年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阴差阳错之下,郁闽走向了一条与宗族最初设计的完全不同的路。 一个被当作装点门面的无知才子培养的次子,最终成为了宗族大厦将倾之时的顶梁柱,不知郁闽对此会是什么感觉。 是感到唏嘘,还是感到荒唐? 第229章 小阿糕 郁闽和郁氏一族的变化,在秋华年的预料之外,想要把一个落魄但庞大的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捋顺捋直,绝非易事,郁闽还有的忙。 秋华年推测,这一次会试和殿试,郁闽应该会榜上有名。昭新帝对郁氏一族网开一面,是为了给他们事情尚有回旋余地的错觉,免得他们狗急跳墙。既然如此,昭新帝就会给郁氏一个他们还能拥有官身,还能重回显赫的希望。 但郁闽的排名注定不会有多高,只会在三甲的同进士之列,之后也得不到重用,昭新帝不会给他们真正翻身的可能。 让苟延残喘的郁氏欣喜若狂的金榜题名,只是帝王心术下用来定死他们的一枚棋子。 那天回去前,秋华年也给俱欢庐捐了一大笔银子,请迟清荷与任夙音共同监管,支持白清欢的义诊事业。 同时,秋华年也和任夙音聊了聊拐子案的后续,有一些身世可怜的孩子一直没有找到亲人,或者说那些“亲人”就是抛弃他们使他们孤苦无依的罪魁,这些孩子只能暂时由俱欢庐收容。 秋华年告诉任夙音,从今年下半年起,无处可去的孩子可以送到天津去读书。 旁听的闵乐逸好奇地问,“华哥儿你要在天津做什么?这些孩子就算读几年书,也很难考中功名啊。” 科举一途无比艰难,别说举人或进士,就连秀才都不是那么好考的,有些人考到五十岁都不一定能中举,对举目无亲的流浪儿来说,走这条路简直是天方夜谭。 秋华年笑道,“读书又不只是为了科举,除了男孩,还有女孩和哥儿呢。放心,我心里有数。” 闵乐逸更加好奇了,缠着秋华年问东问西,一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秋华年伸出两根手指,“首先,读书使人明理,哪怕不考虑功利性,让孩子们读两年书再去讨生活,也要比心盲眼瞎一辈子强。而这些孩子中确实聪明有读书天赋的,除了科举也还有另外两条路可走。” “什么什么?” “第一条是做研究,无论是医学、农学、算学、工学还是其他学问,只要他们有天赋且愿意深入研究,我都会支持到底。” 闵乐逸听得似懂非懂,秋华年说的这些东西确实是科举用不上,但需要读书才能去做的,不过好像不是很必要。 秋华年举例,“比如从海外传来的西洋钟,论原材料其实并不算多值钱,但一座比相同大小的黄金还要昂贵,这是因为大裕无人会造。如果有人研究出西洋钟的造法,大裕就能有更多人家用上平价的钟表了。” 听完这个例子,闵乐逸终于明白了一些,“这样秋记六陈就又能大赚一笔了吧,不愧是华哥儿。” 秋华年笑了笑,没有继续深讲。培养研究人才获得的一些成果确实可以反哺到秋记六陈的生意,但这并非秋华年的主要意图。 如今这个时空的人大多还理解科学与技术的力量,不过等到一切成熟,不可逆转的浪潮真正袭来时,再回头看,一定会有许多人恍然大悟。 闵乐逸把秋华年伸出的手指按下去一个,“还有一条路呢?” 秋华年没有卖关子,“还有一条,是出海出国。” 裕朝开始频繁地与海外诸国来往,势必要派人前往海外之地,维护本国利益,紧跟世界发展。但用经史典籍选拔出的科举出身的官员,许多并不擅长外交,不会外国语言,遇到文化冲突与意外未必能灵活变通。 秋华年想从零开始有目的性地培养一批外交人才,以备未来之需。别的且不说,栖梧青君如果真的从大食国手中买下一大片属于大裕的土地,除了移民平民过去,肯定还要派军队驻守,派人去管理,这都需要大量人才。 普通人可能舍不得亲友与家乡,不愿前往海外,但对漂泊零落的流浪孩子而言,这却是一个全新的未来。尤其是对一些女子和哥儿来说,部分不同性别间权利差异较小的海外国家能让他们有更广阔的空间施展才华与抱负。 之所以要今年下半年才开始培养人才,是因为秋华年想等裕朝第一支远航舰队回来,搜集到有用的海外情报,选拔出有真本事的出过海的老师。 闵乐逸被秋华年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坐上船去外国混个将军当当。 不过一小会儿后,他就冷静下来了,他的家人、好友和爱人都在大裕,不可能丢下一切去海外生活。过些日子他就要和吴深去东北边境了,两人一起在草原上纵马打猎,练兵御敌,也不差什么。 分别之前,闵乐逸又和秋华年问了许多问题,直到好奇心满足地差不多,才上马回家去和吴深分享这些新鲜事情。 秋华年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闵乐逸,进而告诉吴深,最终目的是传入昭新帝耳中。 他不怕这些话传播开来后引发麻烦,因为无论是哪一条路,都与科举无关,没有触碰到裕朝上层阶级的本质利益。 在目前的视野下,科研与出海外交都是不入流的小道,不能封爵拜相,贵族与士大夫阶级没有理由反对,等他们意识到威胁想反对打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昭新帝倒是极有可能看出背后的暗流,但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是一位有野心与气度的雄主,这些改革能让大裕无比繁荣强大,完成他外伐不臣、内举民生、开疆拓土、名扬四海,成为千古之君的宏愿。 昭新元年二月初九,恩科会试正式开启,三场九日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落下最后一笔,从贡院大门鱼贯而出,有人欢喜有人哀愁。 第二日晚上,孟圆菱在夜间发动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