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乡君为侯爷调制了治头晕的清凉油,也不该给这么多。 要知道随着陛下年纪增长,娘娘有亲生小皇子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为以后打算,肯定要依靠个皇子。 采莲最早是平贤王府的人,当初平贤王送康贵妃入宫时,采莲也跟着一起进宫了,她的心一直向着平贤王府。 在采莲心中,康贵妃娘娘是平贤王一手推上去的,也该和平贤王更亲近,王爷更看好二皇子殿下,娘娘与二皇子结盟顺理成章。 可娘娘却专门给太子麾下的杜状元的夫郎赏好东西,这叫什么事啊! 采莲念完赏赐后,秋华年伸手接过单子,让乌达先把赏赐收进去入库。 星觅很有眼力见地去取了一个苏绣荷包,荷包里装了几颗工艺精致的金花生,换算成银子值十几两。 秋华年看了眼荷包,对采莲笑道,“辛苦姑娘专门跑一趟了,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姑娘拿去喝茶吧。” 进京之后,随着杜云瑟正式踏入官场,家里的人情来往更多了,时常遇到需要打赏人的情况。 秋华年索性提前准备了一批不同档位的赏赐,要用的时候,根据具体情况直接拿出来。 苏绣荷包配金花生是最高档位的,预备着给有可能来的宫中或王府的贵仆,秋华年专门打听过,十几两银子这个数目不上不下正好。 采莲伸手从星觅手里拿过荷包,没有多留,把东西送到后就走了。 采莲走后,九九和秋华年一起回到内院,九九犹豫着说,“华哥哥,我看那个采莲姑娘好像不太满意。” 秋华年躺在自己的专属柔软躺椅上,让星觅把冰盆稍微端近一些。 “很正常,康贵妃是整个裕朝的大红人,而她是康贵妃的大宫女,这些年必然是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敬着,奉礼恐怕收得手软。” “在我们这儿却只得了个普通的打赏,也没听见言语上的讨好,心里肯定不高兴。” 九九有些担忧,“那我们刚才是不是该多给些?” 秋华年慢悠悠地问,“九九觉得给多少才合适呢?” 九九想了半天后开口,“……我不知道。” 秋华年笑了,“我也不知道,讨好宫廷内侍就像一个无底洞,给多少都有可能被嫌弃。不如就按普通的来,大体上别失了礼,背地里她怎么想我也管不着。” 秋华年现在真的不虚一个宠妃的大宫女,他本身是有封号的乡君,受到太子的赏识,还和栖梧青君交好。 采莲也是清楚这点,才只是心里有些不高兴,明面上没敢说什么。 “况且大宫女的态度又不一定全是康贵妃的意思,与其担心得罪了大宫女,不如为贵妃娘娘的赏赐高兴。” “赏赐单子里有很多首饰、布料,还有宫中秘制的养颜药与胭脂水粉,九九喜欢什么直接挑回去吧。” 九九心动却犹豫,“这些是贵妃娘娘给华哥哥的。” 秋华年笑道,“你见我以前什么时候用过水粉,现在肚子里有小家伙,更用不着了。” 九九眼睛一亮,高兴地答应下来。 “我好好挑些布料,给华哥哥还有没出世的小侄子都多做些衣裳。” “尤其是华哥哥的衣裳,我听木棉阿叔说了,过几个月月份大了后尺寸天天都要变呢。” 虽然家里有专门做针线的针线房,但九九还是喜欢自己做一些针线。 不是说针线房的手艺不好,而是她享受自己设计衣服并裁剪缝合的过程。 除了给自己做,九九也常常给秋华年、杜云瑟和春生做衣服。所有好看的样式经了九九的眼,都能拆分组合成新的更漂亮的造型,变成适合衣服主人的成衣。 秋华年发现九九的审美好,已经不怎么去外面订做衣服了,都是由九九设计并挑选布料之后,让家里的针线房做的。 “你喜欢做可以做,不过就当是消遣,别累到自己。”秋华年伸了个懒腰,“待会儿挑东西的时候,那些宫中出品的胭脂水粉给原葭也挑一份,你下午去上课时正好带上。” 来到京城后,孩子们的学业也不能落下,秋华年本想请一位西席先生住在家中教导九九和春生,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后来经九九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个先生的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原葭本来就是如棠家请的女先生,有丰富的教学经验。 春生打算习武,不走科举路了,不需要熟读经学会写八股文的老师,和九九一起跟原葭学些简单的文义和算学绰绰有余。 现在春生和九九每天早上自由行动,下午则会去玉竹院随原葭读两个时辰的书。 秋华年私下里对“身兼数职”原葭说,“本来是想让你们清静些的,结果需要你的活越来越多,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葭既要修书,又要算铺子的账,每天还要花半日时间当先生,日子过得忙忙碌碌。 “我不怕忙,怕的是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没有事能做。”原葭坦然笑道,“而且乡君每一份活都给了我足够的薪水,我甚至还想多来些呢。” 秋华年会逮着有能力的人一直用,但在给钱上从不小气,这一点远在杜家村族学的廖苍也深有体会。 “我过阵子会给春生请一位练武的师父,春生在文上不开窍,我对他在这上面的期望是只要别做个文盲就行了。” 秋华年好意询问,“不过原若那么聪慧,日后想要科举的话不该耽搁了,可要我帮忙在京中找一个合适的私塾?” 原葭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摇头说道,“若儿也跟着我一起学就好了,不用去外面的私塾。” 秋华年虽然不解,但尊重原葭这个亲姐姐的意愿,没有继续问。 …… 康贵妃的赏赐到来几日之后,元化帝的万寿节正式来临。 万寿节是圣上诞辰,整个裕朝所有衙门休沐三日。 所有皇室宗亲、勋贵、京中五品以上官员、特殊衙门官员以及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有爵位的贵眷都需要进宫赴宴。 秋华年是乡君,杜云瑟是翰林院的官员,二人都需要进宫,不过赴宴的地点一个是在前朝,一个是在后宫。 不到辰时,秋华年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伸着懒腰从床铺上挣扎起来,洗漱一番后让星觅进来帮自己换乡君的吉服。 杜云瑟一边穿朝服,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华哥儿有身子,在宫中切记小心,不要离栖梧青君太远。” 虽然栖梧青君行事不羁,但他身份高贵,又和秋华年站在一方,在宫中跟着他能免去许多麻烦。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说的我都记得呢。” 为了让秋华年此行顺利,杜云瑟专门了解了许多后宫形势,一一讲给秋华年听。 如果不是秋华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