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不在意地问。 祝经诚走到苏信白面前,抬起手替他拂开几丝遮住眼睛的额发。 “说我们信白厉害了,今天罚了二房的人。” 苏信白垂下眼睛,“你、怎么看?” “当然是罚的好,就是太轻了些,夫人如果觉得不解气,为夫帮你收拾他们。”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是问——” 苏信白话音戛然而止。 祝经诚笑看着他,“我也没有开玩笑。” 他眼含笑意,声音却逐渐发沉,“敢让你不舒心的,自然要好好收拾。” 苏信白心跳快了几分,脱口而出,“那你究竟想不想纳妾?” 祝经诚愣了一下,皱起长眉。 “我以为我已与夫人倾诉衷肠,夫人难道还在怀疑我说谎?” 苏信白扭过头去,紧张地攥着手,嘴上却不饶人。 “你这么爱干那档子事,迟早有一天要腻了,然后就——” 他眼眶红了,倔强地不肯低头,祝经诚心里的那一丝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怜惜。 他挥手让不敢抬头的下人们全退下。 祝经诚拉住苏信白的手,蹲下来仰头看他。 “信白难道看不出,我到底是爱做那档子事,还是爱极了你才想做吗?” “夫人这么想我,叫我好生伤心。” 苏信白听到这么直白的情话,喉咙发紧,害臊的同时有些后悔,不该因为急躁这么说祝经诚。 祝经诚一笑,“夫人怀疑,想来是我做的少了。不如夫人再细细体味一番?” 祝经诚起身,抱起苏信白,苏信白犹豫了一下,红着耳尖缩在他怀里,任由祝经诚把自己放在炕上。 柔软的绢帘垂下,遮住满室春光。 厨房送来了饭菜,但小院的主人已经无暇享用。 点墨和释卷对视叹了口气。 “先提回厨房热着吧,要用的时候,我们叫人去取。” 一直到天色黑了,正房的门才重新打开,祝经诚披着衣服出来,叫人送热水。 他亲自帮苏信白擦洗过身体,把累得抬不起手的夫郎抱在怀里,伺候他吃饭。 苏信白反对无效,只能红着脸一口一口吃饭。 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后,这小院的正房,是越来越没有下人立足的地方了。 祝经诚捡苏信白最爱吃的菜,乐此不疲地投喂,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两人吃了个半饱,他便放下筷子。 “二房那边,夫人不用再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 苏信白环着祝经诚的肩膀,嗯了一声。 “我本来就不爱管这个。” “我知道,府里有些过惯了舒服日子的,怕你给他们找麻烦,他们也配?”祝经诚吻着苏信白的耳廓。 “信白的时间多么金贵,哪能浪费在他们身上?” 苏信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当心一些,不好办就算了,万一你出门他们给你使绊子怎么办,我在家顶多听几句烦心话。” 祝经诚笑了,“小笨蛋。” “你、你说谁笨呢?”苏信白惊讶到睁大眼睛。 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个字评价自己。 祝经诚哄他,“我说什么了吗?信白听错了吧。” 苏信白严肃地看着他,在祝经诚眼里,就像只应该千娇万宠的小猫。 他没忍住,又吻了上去,苏信白呜呜了几声,忘了兴师问罪的事。 …… 秋华年经苏信白提醒后,决定主动上折子,把算学书献给皇帝。 要给皇帝献礼,光送本书显然不够,秋华年来到庄子上,想看看丙七和丙八兄弟俩研究的手推犁怎么样了。 春日渐深,午间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已有热意。 秋华年穿着窃蓝色的单衣,步行在庄子地头,佃户们早就熟悉了这位时不时来庄子上的主人,打过招呼,继续干活。 棉花苗早就移栽完了,缓苗期也差不多结束,一株株棉苗长势喜人,已经可以预料秋天丰收的场景。 秋华年在木家兄弟承包的两亩地旁找到他们。 这地是两家承包的地多的人家分出来的,丙七丙八是秋华年亲自送来的,又会木匠手艺,和佃户们相处的很好。 秋华年来时,两人正在地头试验单人手推犁。 “秋乡君,您来了?” “今日无事,过来看看,手推犁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能用了,再稍微打磨一下,就能出最终图纸了。” 秋华年接过手推犁,亲自试了试。 木家兄弟融合了机关技术,改进了秋华年之前做的原型,让它推动起来更省力,犁头也没有那么容易损坏了。 秋华年的力气也可以轻松用它破开土壤,翻松土地。 比起传统的单犁,既省时又省力。 更难得的是,它的用料并没有增加,除了工艺复杂一点,不会造成额外的支出。 “太好了,你们这几天加紧一点,把最终成品和图纸弄好,我回头一起敬献给圣上,说不定还能给你们讨个赏。” 丙七和丙八兄弟对视一眼,干劲满满。 之前在宫里,他们一直做给贵人们取乐的玩意儿,做好便不得见,虽然手艺高超,却没什么自豪感。 如今出了宫,做起农人们实实在在用得上的东西,在一声声感谢与夸赞里,渐渐找到了自我。 秋华年问,“快到吃午饭时候了,你们是回家吃,还是已经带了?” 木家兄弟还未回答,卫栎提着个篮子过来了。 看见秋华年,卫栎不好意思地问好。 “栎哥儿和卫婆婆身体不好,我们帮他们种地,他们帮我们做饭。” 卫栎打开篮子,里面装了四个玉米面烧饼,一碗野菜,两个煮熟的鸡蛋,还有一小盆高粱粥。 丙七接过篮子,取出里面的东西,“谢谢栎哥儿了,太阳越来越毒了,回头我给你做把伞。” 卫栎连连摆手推辞,丙八笑着冲兄长使了个眼色。 “我哥的手艺,做伞信手拈来,回头做好了给你送去。” 卫栎只能应下。 饭送到了,卫栎打算离开,空着的碗筷和篮子一起等木家兄弟晚上送回去。 秋华年和他一起往回走。 路上秋华年关心地问卫栎,“这些日子在庄子上住得惯吗?” “住得惯的,比起我在外面逃命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天上的日子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养身体,缺什么可以来找我。” 卫栎主动提到,“乡君,我是识字的,也会一点丹青,庄子上的农事,我可以记下来整理给你,方便你修编农书。” 秋华年闻言高兴,“太好了,我正愁没法时时来庄子上看庄稼呢。” 他当即说,“我回头和老邓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