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情绪吞噬了理智,充了血的眼眸扫视着四周,目光在触及到桌上的台灯时,想也不想的就将它举了起来。 “夫人。”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身后人箍住她的那只手。 消瘦,眼神充满死气的管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她身后。 古井无波的声音在女人耳边响起:“夫人,这是司徒家的继承人。” 是提醒,也是警告。 女人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平静下去,几乎是发了疯的把手里的台灯往地上一砸。 灯泡四分五裂飞溅的到处都是,小孩身子往身后墙壁里缩了缩,浑身发抖的厉害,恨不得将自己镶嵌进去。 “我是司徒家的女主人!我教训自己的儿子都不行吗!?” 面对歇斯底里的女人,管家依旧像个死人一样,语调没有半分起伏的道:“先生回来了。” 原本竖起全部尖刺的女人像是突然被人泼了软化剂一样,表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捋了捋被弄乱的头发,她慌忙的向下走去,甚至还责怪管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小孩依旧站在原地,心中默默数了十个数。 「三,二,一」 楼下传来男人的怒吼跟女人的哭嚎声。 又过了几分钟。 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上来,语气风流名动京城的司徒大少爷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器宇轩昂。 腐朽,带着浓郁令人作呕的暮气。 这是小孩对他的评价。 “我今天看到她了,可她满眼都是那个姓冷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我……”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在真正的稚童面前一遍遍说着那些回想起来令自己一点点崩溃的事儿。 小孩眼神放到男人耸拉的头上。 老东西发缝变宽了。 手机就放在不远处,我悄悄过去拿会被发现吗? 就看一会儿动画片…… 男人还在继续说着,没有注意到小孩明显发散的眼神。 原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听一个小时就结束,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被男人拉上车时,小孩还没反应过来。 “爸爸,你要带我去哪儿?” 动画片还没有看呢。 他仰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对方却没有搭理他,像是着了魔一样踩着油门一路驰骋。 在一个转弯处,小孩差点被甩了出去。 摸了摸撞出血的额头,他忍着眩晕伸手去够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驾驶座上。 后来不知何时,车停了。 止不住的血却糊住了他的视线,只能迷迷糊糊的被男人拉扯着向前走,狂风将他瘦小的身躯吹得歪歪扭扭。直到冰凉的海水刺激了他一个激灵。 唔,今天是看不成动画片了…… 彻底被海水吞没的时候他这样想着。 伴随着男人癫狂的那句「我死了她会不会心疼我」,小孩彻底没了意识。 祝野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 头上有什么东西裹的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 “别动。” 一只大手拍掉了他作乱的手,轻声呵斥。 黄毛迷瞪的眨眨眼,眼睛聚焦后,这才看清旁边正在削苹果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凶悍的脸,下巴上还有疤,头上嚣张的爆炸头非但没有什么喜剧感反倒增添了些戾气。 “爆炸头……” 原本漂浮起来的心沉了回去,恢复了运作。 祝野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刚做完手术,如今在床上躺着呢。 “做噩梦了?” 爆炸头嘟囔一句,眉毛皱的能夹死只苍蝇,伸手把脸色白的跟鬼一样的青年推了回去。 祝野眨眨眼:“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吧。” “老大去医生那儿了,独眼去买饭了。” 爆炸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挨个汇报每个人的行踪,但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张嘴接过对方动作粗暴塞过来的苹果,祝野声音嚼着果肉声音含糊道:“我要小兔子形状的。” 爆炸头骂了句脏。 “你个事儿逼,吃个苹果还挑上了。” 说归说,下一块塞过来的苹果形状却有了两只耳朵。 “你今天没去店里吗?” 爆炸头在祝野的学校对面开了家面包店,不同于单调的西式面包,他加了点小巧思,受到吃腻了这条街学生们的欢迎,如今生意爆火。 “吃你的吧。” 这小子手术中途就把医院信号给干没了,他在这儿干坐了几个小时等他醒过来。 “我要看电视。” 仗着自己刚做完手术,祝野提出要求,精神好的一点也不像大脑被开了一刀的病号。 爆炸头嘀咕一句「麻烦」,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了开来,习惯的调到动画频道。 黄毛一知半解的看着里面用英文对话的小人儿。 他醒了的那一刻,信号也恢复了。 爆炸头惦记着老大走前吩咐的要他试探的事情,状似无意的问他:“你这操控信号是怎么回事儿,天生的?” 说完,他眼神有些紧张的盯着黄毛,身子向按铃处靠近,做好了出现意外立马叫医生的准备。 祝野眼神还黏在屏幕上,闻言脱口道:“不知道啊,好像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才有的。” 没有捂着头疼痛异常,爆炸头没在意他究竟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儿,更加关心的是:“你头好了!不疼了!?” 祝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诶。头不疼了。 爆炸头见这傻小子才想起来,忍住拍他脑门的欲望:“你之前救的那小孩也在这家医院里,等你能下床了可以去找他玩。” 祝野没动,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后者笑骂道:“知道了!给你五块钱!” “好耶。”他扬起嘴角笑了起来,通透的黑眸弯着,掩藏不住的开心。 瞥一眼手机,爆炸头犹豫了一下。 还是等明天再告诉这小子过几天易青橘要来的事儿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泰迪番外——选择 “泰……风叔叔,你在看什么?” 嚼着嘴里的牛肉干,团子看向那边有些神经质的检查着窗户的男人。 有着一头卷毛的男人蹲在窗帘旁边,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自己的毛衣。 “团子,你有没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扭过头来,眼中带着些许怀疑。 从刚才,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锁定住了自己,凉意瞬间顺着脊背攀延上来,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弟弟太粘人跑来这里躲清闲的小孩随手从沙发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盒雪糕,麻溜的拆开包装袋子:“没有诶,会不是风叔叔你想多了?” 风逸盛又探头看了几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