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断则断才最好。 可柏以凡自己舍不得。 他想要每天看到谢岁辰,看螃蟹笑起来一点阴霾都没有,看他说晦涩的话认真的表情…… 柏以凡:我家螃蟹挥钳子钳人都好看! 唯独不远看他有一点点难过。不愿意任何人难过。 进退两难当如是。 柏以凡对石榴树说:“要不你现在让我插个队,干脆把我回收了,去喝个孟婆汤?” 石榴树当然没理他,小果子挂在枝头晃来晃去。 中午谢岁辰和柏以凡一起回学校。 程逸灏和他俩一起走,路上聊天很欢乐。 程逸灏打算高考完就找邢美嘉挑明:“凡凡你说我到时候怎么办好?拿着一大捧玫瑰怎么样?” 柏以凡:……少年你有被抽飞的危险。 柏以凡:“回头我给你去打听打听好了,让张晶娟助阵最好。选个女侠喜欢的。” “那我说什么好?” 柏以凡:“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不是情书小能手吗?” 程逸灏捂脸:“第一次说当然要慎重。想想就激动,终于能公开说了。” 柏以凡有点羡慕。 到了学校,直接各自进考场。 第一场考语文。 试卷发下来,柏以凡收敛心神,压下各种念头开始写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总不该耽误该做的事。 柏以凡心里有尺度,一路顺利,直到作文题目冒出来。 请以“如果背负的是爱”为话题写800字的文章。要求:1、角度自选;2、立意自定;3、除诗歌外文体自选。 柏以凡:…… 柏以凡发呆,监考老师围着他转。 于是柏以凡拿出草稿纸起提纲,把《孔雀东南飞》默写了一遍,又挑《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默。 “适当的悲衰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过度的伤心却可以证明智慧的欠缺。” 反反复复写了整整一页。 终于打了考试结束的铃,老师要求最后一排学生按小号在上大号在下的顺序收。 有学生没写完,抓着试卷不给人拿。收卷的学生就先收前面的,再来时那学生还没写完。 监考老师上来说了几句,总算把卷子拿走了。 柏以凡坐在位置上看热闹,看完潇洒出门去厕所。 出门下雨,柏以凡停在走廊上,悔了:“完球。” 陈老师刚好监考隔壁,路过:“凡凡干嘛呢?” 柏以凡转头:“boss,不要炖了我!” 陈老师:…… 陈老师只当柏以凡在玩儿:“那就红烧吧。” 柏以凡:“no!” 等陈老师拿到语文试卷时,抓起一张瞪大眼——柏以凡试卷的作文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 陈老师:“兔崽子!” 兔崽子清炖红烧两相宜。 三模考完当天,11班级各科老师聚在一起开会,研究学生近况。说到柏以凡时,难得不是“好好好”,全部沉默。 11班其他五个老师全去看陈老师。 这次柏以凡作文没写,错失语文第一,这事儿没人不知道。太反常,甄老师都没去教训他。 甄老师问:“老陈,柏以凡最近跟你对着干?这是抗议吗?” 陈老师:…… 陈老师:“屁,你哪只眼看出来,我家凡凡和我好着呢!” 数学老师:“和你好还不写作文?这是要闹什么?心态不稳定?不是前些日子掉河里去了吗?” 甄老师:“看起来挺正常的。我问了他宿舍的几个,平时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问题。” 找不出原因才更可怕。 陈老师:“我回头去找他聊。” 于是下课柏以凡去办公室拿试卷,被陈老师扣下来。 陈老师:“拿完就走?” 柏以凡这事儿闹的不小也不大,反正不少人知道。 柏以凡:“boss,别炖我,说好的。” 陈老师:“那就红烧,也说好的!” 柏以凡立马认罪:“我错了!” 陈老师软化一点点:“错哪儿了?” “不该对作文题目产生抵触情绪,应该用唯物主义世界观辩证的眼光看待,矛盾是对立统一的,有两面性……” 长篇大论。一看就是刚背完政治哲学知识点。 陈老师:…… 陈老师听柏以凡背书一个脑袋两个大。不过的确看不出异样,而且除了语文,其他五门柏以凡正常发挥,没有一分失手。 陈老师:“好了好了,我不打算问你为什么不写作文了。这题目也的确狗屎了点,不过万一高考作文也这么狗屎,你到时候就委屈一下吧。毕竟高考作文和这个不是一回事儿。” 柏以凡理亏,站得笔直:“保证完成任务。” 陈老师看柏以凡,看来看去,看去看来。 陈老师:“读书随处净土,闭门即入深山。你自己把握,有什么事儿,来找我说。” 柏以凡只是笑,想了一会儿:“boss您放心,我没问题。控制得住,下次不会这么干了。” 接下来如保证的一样,柏以凡认真学习。 学起来清净,于是就学更多。 五月进入第三轮复习,柏以凡全速开动,谁也挡不住。和谢岁辰倒是和从前一样路上遇到,吃饭遇到,往往身边有个电灯泡。 柏以凡也没什么异样。 谢岁辰倒是有时候会问柏以凡:“还好?” 柏以凡:“挺好啊,螃蟹你怎么了?” 谢岁辰想了一会儿:“你不要硬撑着高兴。” 柏以凡:“没有,别担心。” 柏以凡: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柏以凡每天醒过来对自己说一次,然后再去洗漱吃早饭。 这天刚好在食堂遇到程逸灏和尤成。 两人似乎在争执,柏以凡凑过去:“嘛呢?” 尤成一见柏以凡乐了:“凡凡来得刚刚好!你说是南大和浙大,哪个好?” 柏以凡:…… 最近经常有人聊专业和学校。柏以凡跌死之前在大学混,对这些知道的多一点。 柏以凡就和他们一起聊专业,都是纸上谈兵的话。 聊到后来,程逸灏突然问:“凡凡,你以后要去哪儿?我记得你要去考那个朱什么的研究生?” “朱亮之!”柏以凡愣了一下,又笑,“其实我觉得考个清华北大也不错,要不和大程一起去南大,和鱿鱼一起去浙大?” 这样自然的分开,或许不会那么难受? 这时谢岁辰端着餐盘走过来,刚好听了几句,平静地看柏以凡。 柏以凡:擦,难受的要死了。 柏以凡:“我要考朱亮之教授的研究生。” 然而谢岁辰放下餐盘,拽开柏以凡的后衣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