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的家,他觉得另一个主人,大概不是很欢迎自己? 就像是乱步先生说什么也不要阿铃和他约会一样。 他大概是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的。 过去的阿铃和太宰治在一起时,生活得不是很好,那与其说是森先生造成的,不如说是太宰治一手制造的因果。 他本可以无视一切不正确的选项,去选择那唯一的最优解,早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他都是可以避开的。 然而每次,他都选择了那个最优解之下的选项。 因此,造成了她的不幸。 乱步先生是在责怪他。 他认为把自我看得更重要的太宰治,不应该再参与到铃夏的生活当中来。 直白点说,乱步先生有些嫌弃他的无能。 对于那个人来说,这个世界起码九成九的人,都是愚笨且无能的吧。 不可否认的是,太宰觉得自己是无法反驳的。 当初的他,的确是没能选择最优解的人生,那时……他的确是,更在乎自己。 遵循自己的本心,选择去死,不也是一种自我的在乎么? 他不想对此作任何辩解,也不会对此感到后悔。 当然,他也不否认自己对阿铃的愧疚。 再一次的遇见。 这次,他选择了逃避。 第一次见面时,他其实并没有认出来那个扑过来的少女是他的阿铃,她变了。 头发变成了粉色,眼睛也改变了。 可是她从他怀里抬起头,露出那张脸,她开口讲话时略显天真的口吻……这些,都是他过去无比深刻的记忆。 他的第一反应是,观察一下吧。 看看现在的阿铃,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然后,他就退缩了。 ……她变得如此幸福,他又怎么忍心去打破她来之不易的美梦。 这样的人生,是和他在一起时永远不会拥有的。 同时。 内心不知名的角落,阴暗也在滋生。 变了又怎样,幸福又怎样?那是他的阿铃,阿铃最喜欢的人是太宰治。 去牵她的手吧。 像以前一样,和她一起回去吧。 这样的念头,每次都消失得很快。 因为内心的理智,情感上的选择,都让他无法踏出那一步。 见面的话便会难以忍耐,那就不要见了。 可是阿铃哭着来找他了。 他一个人内心的独角戏演了很久,被名为情感的牢笼束缚着,反复折磨着他的理智。 最后。 太宰治放弃了。 感到痛苦,阿铃会牵他的手的。 想要退却,阿铃会先一步走到他面前。 缺少勇气,阿铃会带着满腔的热忱朝他走来,给予他名为勇气的翅膀。 无法坚定做出选择,阿铃会为他选好最优解,告诉他不用害怕。 他的阿铃,就是这样无所不能的人。 所以,他放弃了。 痛苦也好,胆怯也好,自卑也好,什么都好,阿铃会全部接纳并赶走它们。 就连自杀,失败的话,阿铃会去救他,成功了,阿铃也一定会成为那个为他收尸的人。 阿铃从来都不会像是说教一样,认为他的自杀不好,他全部的缺点,她都会平静地接受,然后纵容。 她是那么完美,甚至让他可以不用去思考活着的意义。 于是。 他回到了她的身边。 就像是过去,他无数次想要把她丢掉,又会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回到那个家。 真是狼狈。 可是阿铃会连他的这份狼狈都一同接受。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阿铃身边的人,似乎都不是很喜欢他呢。 恐怕,那个传闻中的夏目先生也一样。 “太宰……” 铃夏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开口,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开始催促:“好不好啊?去嘛,我会给你做好吃的。” “关于这件事……”太宰治搭上她的手腕,力道很轻,“我觉得,阿铃是不是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对方同意的话,我们改天再去。” 这好像也是个问题,刚隐瞒了爸爸自己谈恋爱的事,又不打招呼带他回家…… 铃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我晚上回家问爸爸,等他同意了,暑假你来我家吧,下周就是暑假了。” 太宰便纵容地笑了:“好。” “阿铃接下来想做什么呢?”他问。 “今天天气不好,感觉不太方便出门,游乐园也没法玩。”铃夏皱着小脸,苦巴巴地说,“没有地方去,电影院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喜欢。” “太宰,我们闲逛一会吧。” “嗯,好呢。” 两人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淅淅沥沥的雨一直没有停过。 虽然也有风,不过铃夏穿着太宰治的长外套,并不觉得冷。 “太宰,你对这附近好像很熟悉。”在差点误入死胡同被拦下后,铃夏颇为好奇地说道。 “嗯。”太宰微微颔首,没有否认,“以前在这一带住过一些时间。” “那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么?” “……我好像只知道,哪条河比较深?” “那我们去钓鱼吧!” “嗯?” 站在高架桥上眺望,铃夏指着隔了几栋建筑的江河:“那里,那里有人在钓鱼,附近肯定有卖渔具,我们也买两根鱼竿去钓鱼吧,然后去你家烤鱼吃。” 她思维一贯跳跃的惊人,太宰治只恍神了几秒钟,就点头同意了。 “走吧走吧。” 甚至有些期待。 铃夏拉着太宰,穿过了三道街,在终于来到桥上看到的那处江岸,找到卖渔具的店时,还因为路上走得着急,两人都被雨给淋了。 夏天淋雨,铃夏和太宰都不觉得有什么。 买好钓鱼竿和鱼饵后,二人提着共享的一个小桶和两个小凳子,来到了江边。 将穿好鱼饵的鱼钩扔进水里后,铃夏就撑着伞,一边和太宰聊天,一边等待第一次钓鱼的收获。 十分钟过去了。 “好无聊啊太宰……” “我也好无聊啊,我们来打游戏吧阿铃。”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掏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太宰,你加我好友,记得给我送个体力。” “好哦。” 消消乐很快也结束了。 一直卡关的铃夏很快就消耗完了自己的体力,反倒是身旁太宰治的手机,一直传来他过关的声音,他应该不会为了缺体力而感到烦恼。 这么想着,铃夏委委屈屈地下线,开了把音游。 动脑子的玩不来,拼手速的,她总可以吧! 雨水落在水面上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铃夏手机里的音符也一直在跳动没有停下。 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