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铃夏后知后觉道歉，“我忘记我现在力量不一样了……” “你没事吧太宰先生？”她皱着眉，一脸愧疚与担忧。 “嘛，现在没事啦……”太宰治的情绪转变的很快，在整理好衣服后就又恢复了他一贯漫不经心地笑，“倒是小铃夏你，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态度极为正常，或者说云淡风轻，似乎完全忘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但铃夏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就选择揭过早上的事，她也并不觉得此时提起这件事会尴尬。 她整理了呼吸，在太宰的注视下，语气极为真诚且响亮的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又来了。 真麻烦啊。 太宰眼里的温度冷却了几分，口吻却听不出任何变化，极为自然地开口：“已经很晚了，小铃夏不打算回家吗？” “对不起太宰先生！” 对方不出所料地，也无视了他试图转移的话题。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早上说的话……我觉得你说得没错。的确，我在抒发自己情绪让自己开心的同时忽视了你个人的意见，如果不是你这么说，我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对不起。” 她太自我主义了。 如果不是对方忍耐不下去，她说不定还会持续那样下去，给彼此的关系造成更不可挽回的创伤。 所以。 要道歉才行。 即使对方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也应该有这份自觉。 将想说的话说完后，铃夏抬起头，小心翼翼去看太宰治的表情。 他没有看她，而是侧着头，像在看不远处河面上的月亮。 是满月。 波光粼粼，辉光圣洁。 夜晚的风吹拂着他的发梢，露出他不知为何，看起来略显黯淡的神情。 “我没有讨厌小铃夏哦。” 他望着前方，轻声开口。声线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少了那份漫不经心。 铃夏下意识喃喃：“太宰先生……？” 太宰突然笑了下，看着那轮月亮说：“月亮，很美对吧？” “嗯……特别美。”铃夏不明所以地点头。 “但是，很快就会消失掉了。”太宰的声音很低，“像这样的满月，也只有偶尔会看到。我觉得，不必握在手里便能看到的风景，每次看到都依旧是那般美丽的存在，不是很好吗？” “……？” 遭，遭了！ 铃夏一脸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对，对不起太宰先生。我没上过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QAQ～” “而且我觉得……”她顿了下，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愈发小声，“我觉得你说得不对。” “的确，满月不是每天都有，可是月亮是呀！只是有时候被云遮住了而已！” “你喜欢看月亮的话，我，我可以每天都陪你找月亮看的！被云遮住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云都赶走，把月亮带给你！” “毕竟……我是超厉害的异能力者嘛！” 说完最后这句，她摸着脑袋，很是不自然地笑了下，像是有些难为情。 第9章 她说的很认真，太宰治听完，在短暂的两三秒钟的沉默过后，突然笑出了声。 铃夏：？ 她捏了捏自己湿掉的衣角，委屈巴巴地嘟囔：“太宰先生，你干嘛笑我？我很认真的！” “因为，我突然想到……”太宰的手抓紧衣服，努力忍着笑说，“如果是平时的你，应该会在刚才拍着胸膛对我发出宣言‘因为我是超厉害的魔法少女’什么的。” 铃夏怔住，随即脸颊爆红：“太宰先生！！” 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驳：“我，虽然有点中二，但是姑且该正经讲话的时候也还是会好好讲话的。而且……” 太宰轻轻挑了下眉梢，整以暇看着她：“而且？” 铃夏侧过头躲开了他的视线，语气颇为不自然地咕哝：“而且，因为异能力的缘故，说实话，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从中二毕业了。” 太宰治想起那天见面时喊着光是存在的扑过来抱他的女孩。 那是……已经中二毕业了？ 太宰好奇地询问：“为什么要毕业？” 铃夏抬头看向天空，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才慢吞吞开口：“因为，那些本来就都是假的啊，我全部都明白的。” “我……虽然很喜欢那个中二的状态，你看，每天都沉浸在最喜欢的事物之中，游戏也好，动漫也好，幻想小说也好，一切超脱现实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我都喜欢。” “但是，我再怎么喜欢，我的异能力时刻都会提醒我，我和别人是不同的。别的中二病的同行，他们一定是真切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相信光，相信自己的特殊，相信黑暗。现在的我，已经无法抱有那样纯粹的期待与信赖了。” 她回头看向太宰，嘴角上扬的弧度却难以掩饰那一丝苦涩：“从心底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美好与黑暗，和真的看到黑暗，是不一样的啊。” 正因为了解，才意识到自己的胆小与懦弱。 “我一定，无法成为驱散黑暗的光。” 但是那些始终对光保持相信的人，有一天，肯定会变成真正的光的。 和她不一样。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小铃夏你因为异能力经历过一些什么，那大概就是你这个中二病可能会幻想的，世界的黑暗什么的，然后，你在看到那些不好的东西后感到恐惧了，认为自己无法拯救他人，对自己呃……中二的信仰产生了怀疑，所以准备毕业了？” 太宰斟酌着用词，这方面知识太缺少了，他着实有些，说不上来。 “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哈哈……”铃夏摸着头，尴尬地笑着，“抱歉太宰先生，突然跟你说这么奇怪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就好。” 毕竟中二病只是少数群体这件事她还是很清楚的。 “面对可怕的存在感到恐惧，想要避开危险的事物，这是人的本能哦小铃夏。”太宰的语气不知为何听起来格外令人安心，或许是他有所收敛，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 “我觉得你已经足够努力了。” “太宰先生明明才认识我没几天，我在侦探社也没工作过……哪里努力了啊？” “没有努力过，小铃夏是得不出刚才那些结论的呢。”太宰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现在也在为此感到困扰，就已经证明你也一直走在成为光的道路了。” 铃夏一愣，茫然地眨眨眼，眼神逐渐从懵懂走向清澈，最后是快要满溢的崇拜：“太宰先生，总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好有道理啊！！” 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诶？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