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燕殷真幸运得了个儿子,她猜错了,上辈子的真是外甥而不是外甥女? 所以沈恬说起怀疑的第一句,她几乎马上就信。 真的没错! 那燕殷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可能是暗度陈仓,毕竟上辈子掩饰外甥女的女孩身份,也掩饰得着实辛苦。 明面放个男孩子? 等这孩子长大,妃妾“怀孕”,待生下他真正的孙子,替换上去,然后这个“皇子”或者“太子”就能功成身退了,到时都不用搞假尸体,直接上真的就行。 沈箐沉默片刻,“……我们先让人把孩子抱过来,先看看是真是假再说。” 不过这事儿最后还是拖到了第二天,因为沈恬体恤父兄,苍老了许多的父亲让沈恬心如刀绞,还有大哥,再见面大哥的腿竟然不良于行了,她震惊又伤心自责,她忧心父兄身体,这边折腾起来肯定要惊动沈家父子的,沈恬虽焦急,但也不差一晚上,她硬是按捺下来了。 这夜,姐妹俩谁也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饭后,应付完一大波来探病的人之后,沈箐立即打发人去吧孩子抱过来。 沈恬接过襁褓,沈箐几乎是迫不及待解开系带,一把拉起孩子左手的袖子。 没有! 她不死心,又拉起右手。 小孩子皮肤细嫩光滑,白生生的,可腕间空空如也,不管内还是外,什么胎记小痣都没有。 沈箐松手,捏了捏额头。 沈恬已经哭起来了。 彷徨又惊惧,压抑不住的低泣。 红缨和史玉不明所以,沈箐摆摆手,示意先别问,她反手握住她二姐的手,“二姐别担心。” “我们肯定能把孩子救回来的!” …… 要商量这件事,绕不过燕长庭。 给二姐一个定心针之后,轮到沈箐头秃了。 她让红缨给她另腾了个营帐,在里头驴拉磨般拉了几十个圈。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让人去叫燕长庭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红缨给她搬东西过来,一边摆放一边好奇问:“又和他吵架了啦?” 是吵架倒还好呢,大不了揍他一顿,她就揍他了,难道他还敢揍回来不成? 可偏偏不是啊。 沈箐现在对燕长庭真的没办法了,说也说过,谈也谈过,他大了,有自己想法,并且非常坚定,非常清晰自己要的是什么。 沈箐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养的孩子长大了,长成一个顶天立地心智坚韧的大男人。 而昨天那一吻过后,唇齿相触的温度直到现在还清晰滚烫着,在她说出“不是”那一刻,是有什么变了,她也终于很清楚地认知到,他不是她亲弟弟,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心底再也没法再自然而然把他当弟弟。 熟悉又陌生,全新的关系。 从昨天到现在,真的很难得,沈箐鲜见地鸵鸟心态,猫在沈恬身边,都不敢和燕长庭见面了。 一想起他,她真的头疼加牙疼,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骑虎难下。 说的就是她。 老虎是被人撵着上去的,还不给她下。 可现在吧,不找燕长庭又不行。 沈箐趴在长案上,唉声叹气,最后她发了狠,啊啊啊,燕长庭这家伙要是再敢来这个,直接打死!! 心情复杂又气愤,她一抹还内破皮的嘴唇,恶狠狠一挥拳头。 没错,就这样! 可就在沈箐严阵以待,准备上演六国大封相的时候,燕长庭却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 很轻的脚步声。 燕长庭确实很忙,他有心追逐她,却不敢过分咄咄逼人,而积攒下来的军政二务以及魏太妃与他交接东西也确实很多。 ——他也从来都不敢正面逼迫沈箐的,昨天可能是第一次,他一向都愿意委屈自己,而从不愿委屈她的。 挑灯夜战一宿,刚刚阅军下马,沈箐一叫他,他就来了。 刚刚卸下的甲胄,一身玄黑束袖布衣,他的步伐很轻很轻,却一下子惊动了帐内的沈箐。 她跳起来,慢慢走到帐帘前。 一个帐内,一个帐外,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最后还是沈箐,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恶狠狠目光,一伸手揪起帘子。 ——奶奶的,不就是燕长庭吗?这辈姑奶奶怕谁也没怕过燕长庭! 可门帘一掀起,她却一愣。 带着晨露的野花清香,浅浅淡淡,新鲜得还泛着泥土和茎叶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 沈箐不但看见燕长庭了,她还看到了一大束花。 黄的,白得,粉红,浅紫,星星点点,也有一朵一朵的,一大束被他抱在怀里。 看见了她,燕长庭眼睫轻颤了颤,半晌,他有点紧张,却抬起手,把怀里的花束捧着递给了她。 “送给你。” 他犹如一个最普通的追求者,轻轻地,为她奉上一束鲜花。 ——沈箐也就小时候和他说过一次,吹牛说的,说追求女孩子肯定要送花啦。 仅仅一次,他就记在了心上。 两辈子的第一次,他终于将他的这束花送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燕崽太会,软硬兼施又真诚,一般女孩子真的很难逃脱啊哈哈 心心发射!!明天见了耶宝宝们~(/≧▽≦)/ 第51章 这一大束的花, 整整齐齐,还沾着晨露, 小小的花苞不挨不挤一朵一朵, 彼此之间还配了一点点白色的无名小花,不是夺目的姹紫嫣红,却满满的清新和雅致。 他靴子边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混合着一点碧翠的草屑。 毫不怀疑, 这是他趁着阅军后那一点间隙, 驱马上了山坡, 一支一支仔细摘下来的, 然后在那小心选出他认为最好的, 把它们小心扎成这么大的一捧。 ——可她今天真不定会见他呢。 不见的可能性更大。 说真的,如果不是二姐这桩意外,今天沈箐是不可能见他的。 那这花就白瞎了。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可他还是用了最虔诚的心情, 仔仔细细摘下一朵一朵的最好看的鲜花,把它们小心翼翼捆扎成一捧。 花很大一束, 他捧着,都抱满了怀。 他不吭声,两人对视了半晌, 他垂下眼睑,像做错事的孩子。 沈箐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束花, 沉甸甸的, 抱在怀里,很有分量。 “唉,你进来吧。” 沈箐真的败给他了。 这样的一个人, 她真的没法硬起心肠, 先前运起的气一下子泄了, 她侧身,没好气说。 沈箐把花束放在侧边的长案上,盯了半晌,心里不是滋味,她回头恶狠狠刮了燕长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