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她的面门,她扫落一支,正要打下第二支,腰身忽一紧,熟悉的气息,燕长庭落在她马背之后,他厉声喝令:“集结成圆,互为犄角,鱼鳞阵!!” 此刻已经能听见前军援兵急促的马蹄声了! 燕长庭反手抽出灵蛇剑,银光疾急如飞瀑,他极擅长在箭雨中脱身,沈箐统兵经验有点不够,他也迅速稳住了她的小队,可就在援兵赶至前的那会,不知怎么,他心里一动。 燕长庭微微侧身,让一支箭矢划过,勾破了他的铠甲,并带出少许血丝。 援兵抵达之后,敌军无心恋战,冲锋了两次之后,见事已不成,及时止损,火速退去。 燕长庭下马,魏渠先一步俯身翻了翻:“这是京屯大营的骑兵服饰。” 燕长庭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皋京的先锋骑兵居然已经到了,这么快?当下他毫不犹豫:“传令,后军转前军,走平川良安道一线!” 本来,他们原定计划是抢时间,目标地仍是干渡,干渡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往东北与七王呼应,往西则纵连小鄱阳王,这是上次结盟商谈好选好的地点,燕长庭欲将其作为新的大本营。 岑岭吊桥紧闭,两万八千人转移到干渡,和燕长庭大军重新汇合,干渡通往岑岭道路四通八达,很难堵截,而且他们在离水支流上游某个秘密地点还备有船,实在不行,他们能迅速退回固守岑岭。 ——当然,不到万一,他是绝对不可能退的,这么好的局势和战机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但现在,皋京援兵的先锋已经到了,而他们的行军路线不知泄露到什么程度,因为目标是干渡没变,加上得抢时间,这第二次设定的新路线和原本路线是有一定重合的,这就大大增加了被设伏的风险。 燕长庭也不迟疑,直接放弃干渡。 干渡虽好,但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 行军地图打开,燕长庭睃视片刻,很快从三个备用目标地选中一个,“高泸。” “目标高泸,后军改前军,全速疾行!!” …… 有些波折,但总体还是好的,行军路线尽改,避其锋芒直奔目标地,接下来果然没有再遇上岔子。 当天入夜,大军驻扎在平川东的原野上。 篝火星星点点,巡完营之后,回到灯火通明的大帐,燕长庭还在忙着,沈箐加入,两人把晚饭扒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啊,好累啊!” 很忙,很累,但很充实,沈箐喝了口茶顺顺肠胃,瘫在椅子上,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张云配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有绷带有药瓶有清洗伤口的汤药等等。 “放这吧。” 燕长庭吩咐。 张云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帐内就剩下两人。 沈箐懒腰伸了一半,“咦,你受伤了?” “是昨儿下午那会吗?” 燕长庭身上还是昨天那身普通铠甲,并没有换,他卸下帅氅,就看见背后至左肋位置撕破一个口子,有血迹染红。 “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燕长庭这般说着,他很自然而然的站起身,啪啪啪扯开铠甲搭扣,把外甲扔下,露出雪白寝衣。 这…… 平时,都是沈箐给他裹伤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沈箐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沈箐:“我出去,喊张云帮你!” 她轻快地说,才蹦跶起来,刚转身,身后燕长庭解衣的动作一顿,他声音听着十分错愕,“你不替我上药了吗?” 沈箐回头,燕长庭点漆般的瞳仁明亮清澈依旧,只是面上却掩不住愕然,甚至有一丝丝受伤。 她挠挠头,自己这举动确实有点怪怪的,沈箐故作轻快:“没,我手脏。” 燕长庭侧眼,内帐帘子的缝隙看到里面铜盆里有水,沈箐说:“……有水啊,那我洗洗。” 沈箐讪讪,掉头跑进去洗手了。 燕长庭盯着她背影,半晌,他低头,慢慢地,继续解衣。 沈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外甲和长靴都卸掉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裤,他背对她,正慢条斯理把染血的里衣脱下来。 血迹不多,但比起簇新的里衣,更白皙晶莹的是他的背部肌肤,他不疾不徐解衣,明亮的烛光下,肌肉流畅紧实线条分明,蝴蝶骨微动,形状漂亮得性感到了极点。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会想到性感这个词。 以往她总是很坦然的,甚至还会拍拍戏谑道,阿庭长大了啊。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燕长庭不紧不慢的动作配合着他的肌理骨骼,实在是太有魅力感了。 沈箐赶紧甩了甩头,眼观鼻鼻观心,将注意力集中在燕长庭下肋的伤口上,伤口很浅,只是被箭矢刮伤了表皮和一丁丁厚的血肉,如果不是要穿铠甲,其实不用包扎也行。 “没大事,洗洗之后,涂点药膏,浅浅裹一层就好了。” 待见到伤口,沈箐总算找回状态,她认真察看了一下,麻利清洗伤口,涂药包扎。 好不容易弄好了,沈箐眨眨眼睛,“……那,我去喊人?” 她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心里大骂红缨和百里珍,对对,就是她们俩,胡说八道,害人不浅! 燕长庭低头穿衣,那手指轻轻顺着胸口的绷带一路滑下至下腹,他摩挲片刻,“嗯,好。” 沈箐视线不受控制跟着他的手一滑,罪过罪过,孩子长大了,居然和男色.诱惑挂钩了。 沈箐心里如此道,她心里吐着槽,出了帅帐门被冷风一吹,使劲撸了把脸,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乱糟糟,似乎有什么让人心慌的东西要呼之欲出的样子。 沈箐赶紧将这垃圾错觉压回去,别胡思乱想哈,现在最重要是处理行军路线泄露的后续,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好了,张云符简你们叫人去喊人,快些——” ...... 帅帐人一多,沈箐感觉就恢复自然了,尤其是她哥和她爹往身边一坐,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慌立马消失无踪。 沈箐立马就眉开眼笑了,不对,是严肃正经,因为现在是在讨论很机密的事。 “……我猜,就是那个灰衣人吧?” 沈隽细细回忆当时的感觉,燕长庭前夜就下令紧急排查了,可惜并没有结果。 没查到。 大家讨论了一下,基本将疑点锁定在这么闯入者之中。 “这人身手不错!”至少在中上水平之上,熟悉人体穴位,又擅长暗器。 “而且他肯定有内应,”陈婴阳一脸凝肃,“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混进咱们的核心区域的!” 没有内应,灰衣人身手再高绝,也不可能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但有内应,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