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不得解决的魏太妃,几乎是瞬间就让他联想起自己。 ——“她也很难,而且在她最难的时候,也没有人去保护她安慰她,只有四面楚歌,你不妨多理解她些罢。” 就这么一瞬间,沈箐先前说过的这句话,眼前这个无限酷似童年自己的魏太妃,就突然触及了燕长庭的心。 他喉头动了下,怔了一会儿。 久久,他慢慢地,动作有点僵硬,但燕长庭最终反手握住了魏太妃的手。 他唇动了一下,说不出什么,但魏太妃握都很紧,让他很不适,他动了动手指,最终也没有试图挣脱。 半晌,他用一只手,慢慢给她拭了汗,掐着咽喉又喂进去一颗药。 寂静的暗道里,只听见隐约的流水声。 就这么过了快半个时辰,也许是药力,也也许是手心有了支撑,许久,魏太妃终于安静下来了。 燕长庭垂眸片刻,他看了魏太妃一眼。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祖母。 ——沈箐说过的,这个女人,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死了就不会再有了。 滋味难以言喻。 亲情,这个陌生又让人很不适应的概念,迟到了二十年,两辈子,终于姗姗而至。 作者有话说: 只要没荣王,当一把弟弟又何妨! (满血复活的燕崽:我可以忍忍忍!!!) 在这里,燕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童子鸡的心理准备了,哈哈哈哈,今天也是肥肥一章耶!啾咪~ 明天见啦亲爱的们!(/≧▽≦)/ 最后,感谢“52939795”扔的地雷,笔芯笔芯! . 还有灌溉营养液的大宝贝们哒,么啊~ 第29章 燕长庭心绪有多么的复杂, 这一点旁人就不得而知了,他表面看起来并没多大变化。 沈箐醒来的时候, 魏太妃的烧都退全了, 她睡了至少有两个时辰,燕长庭都没喊她起来换班过。 她埋怨他:“欸,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半的吗?去去,赶紧去歇会。” 你以为你是铁人啊。 燕长庭微微一使力, 顺势松开魏太妃攒紧的手站起回身, 应了一声。 因着燕长庭没有休息好, 沈箐愣是推迟了动身时间, 让他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戳醒他。 东西都收拾好了, 魏太妃也醒了,经过一天多的调整,老太太情绪看起来总算正常多了, 最起码不会发怔悲泪梦魇,也会讥讽人了。 她听见沈箐延后动身时间, 嘲道:“像你这么找,找上个三五天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出口。” “可阿庭都没睡过呢。” 沈箐解释,其实她觉得出口应该不难找才是的, 毕竟魏太妃的义兄不可能给她最后设定一条很难的退路,更重要的是昨天她就发现了己方的人少了很多, 应该是出去了, 她琢磨着,今天再找不着,他们就回到原来的械斗那区域找去。 沈箐笑眯眯的, 魏太妃脾气坏, 她也不和她计较, 反而凑过来对她说:“一路上都是阿庭背你的,他昨晚还照顾了你一整宿呢。” 魏太妃冷哼一声:“这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不过反驳归反驳,她之后没再吱声,燕长庭睡了一个多时辰,她也没说什么。 沈箐和陈婴阳收拾好了,又清扫完了痕迹,她才去戳燕长庭,燕长庭浅眠,她一过来他就醒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虽睡得不多,但行功过后状态已经恢复。 他走到魏太妃跟前,站了片刻,转过身来,一抄魏太妃的腿弯,把老太太背了起来。 魏太妃抿了抿唇。 沈箐把收拾出来的几个包袱都背上,这是他们路上捡的有用东西,陈婴阳想背,不过他是伤员,沈箐拒了,也不重还是让她来吧。 之后两人捏着小罗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努力寻找。 结果沈箐判断得不错,这目标暗河其实是不算很隐蔽难找的,昨天那是运气问题,今天找了连续找了三个多月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 “是这里了!” 沈箐举着小罗盘,飞奔过去,和陈婴阳两个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都测量了一遍,小针直着正东北方,一线不差! 他们终于成功找到了其中一个点了。 “好了,这是出口了!” 兴奋了一阵,新问题又来了,沈箐回头看了眼被放下来坐在石柱上的魏太妃,和陈婴阳对视一眼,额,魏太妃这个状态,能顺利从暗河出去不? 他们也不知道暗河长度,中间有无透气口,透气口多远一个,更重要是魏太妃这伤,河水又冰,她才高烧刚退。 魏太妃察觉两人的视线,面无表情:“不必顾忌,尽快从这里出去。” 沈箐和陈婴阳对视一眼,两人也没说什么,毕竟先前他们也曾考虑过原路折返的,但有寇太师在,恐怕那个备用门已经被找出来并设伏了。 暗河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沈箐想了想:“要不,我们等两天?” 等魏太妃头上的血痂愈合得稍稍稳固一些,这样的话,她体感应该会好一些,安全系数也更高一些。 可沈箐话音刚落,燕长庭耳廓一动,“有人!” 他压低声音,但这甬道传音特别快,短促一句后,沈箐和陈婴阳也听见了。 四人心一提。 来人七八个,步伐既紧又重,是敌非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电光石火,魏太低叱:“下去!” 当机立断,下一瞬,燕长庭背起魏太妃,三人身影一翻,借着淙淙的水声滑进了暗河! 实话说,深冬时分,地芯涌出的深水,寒冷彻骨,刹那淹没口鼻头顶,这感觉真的不会好受,而魏太妃上了年纪又伤势颇重,入水瞬间当即浑身僵冷,寒意像一瞬间浸透骨髓灵魂,额角伤口一跳一跳地剧烈刺痛了起来。 她有点眼晕目眩,伤病的躯体无法承受,肢体僵硬脸立马青了,但就在马上,她感觉燕长庭手一动,掌心覆盖上她的曲泉穴,膝侧一暖,内息自掌心源源不断涌入,沿着她的经络走遍全身,很快驱走冰寒,身体立即舒服多了。 漆黑的水里,魏太妃眼睫动了动,想起今早,她半醒未醒,感觉手里牢牢抓着一个东西,当时她眼睑动了动,幽幽的荧光下,坐在她榻前的是燕长庭,他背着光,脸色有些疲惫,人在出神,微垂的双眸静静盯着两人相握的那只手。 有些脆弱,夹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侧颜在荧光下白得透明,有种蝴蝶般的脆敏,仿佛一惊即会飞走。 当时,魏太妃慢慢垂下视线,她看到自己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昨夜出了很多汗,触感又黏又腻,燕长庭却并没有挣开,那修长白皙的五指反握包裹住她那只变形苍老的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