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 因为注重思维锻炼与从小的培养,家境优渥者对应试教育嗤之以鼻,且大多数人早已被安排好将来的道路——去国外进修后直接继承家业, 但本性的高傲令他们不甘落后,以至于文化课成绩也十分优异。 ——能进旬安一中的,自甘堕落者只占少数。 越见织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触,直到桑钰的出现,让她窥见了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一角。 她的英语说的流利不假,要不然英语老师也不会在她同桑钰之间抉择,可越见织得承认,在这次的较量中,自己天生的嗓音占了极大的便宜, 尽管她从小便模仿英语磁带的发音,日日听且练,也比不过人家小学出国游学时积攒的经验。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里,有些无力地看着手底下的稿子,泛黄的灯映射出钟表的走势。 快到门禁时间了。 越见织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几口,微凉的清液滋润着快着火的喉咙,她捏起另外几张纸,与手中的这张并做一块卷成筒状,匆匆提了杯子把手便朝门口赶。 阶梯教室正对着楼梯口,而他们班又坐落于楼梯旁边, 是以越见织一出来便越过玻璃窗看见一班教室的灯啪嗒熄灭,后门处有道高高瘦瘦的影子正要把门拉上。 “等等——”越见织下意识开口,楼梯处的响应灯因为这声响骤然亮起。 男生清隽冷淡的侧脸映入眼帘时,越见织下句话忽地卡在了喉咙里。 早知道就不叫了。 她本想回教室拿化学书,但带是一回事,看不看又是另一回事。 大多时候她只会把化学书塞到枕头底下,祈求书里的知识浓度高得能直接穿过布料渗透到她的脑子里。 基于这种办jsg法毫无起色,其实不带化学书也没关系。 “是要进去吗?”男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手虚扶着门框,侧身看向她时,下巴微扬,越发显得下颌线处的弧度利落流畅。 越见织反应过来,话都已说出口了,不好再反悔,她不好意思地应了声,“抱歉,待会我会把门锁上的。” 意思就是让他先走。 崔悟铭听出少女嗓音中的沙哑意味,眉头微敛,沉默的两秒间隙里,楼道处的灯又灭了。 他错开身空出一条道,越见织又道了声谢,便握着水杯匆匆进了教室。 一片淡黑如占了水的墨般泼洒,越见织天生眼睛不好使,在稍黑点的环境下与盲人无异, 她把全部东西用一手捧着,另一只手在墙上不住摸索。 指尖处,微凉的墙体忽地被一片细腻温热取代,她恍如被火灼烧般,于瞬间收回。 啪嗒一声,长条的白炽灯跳了两下,亮如白昼,倒映在女孩的眼底。 她瞳孔微缩。 男生眉眼低垂,不紧不慢收回方才拍灯的手,越见织不自觉顺着落到其上。 冷白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手背上微凸的掌骨连着青筋, 被她注意到无数次的手, 方才却被她不小心触碰到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蹿升的一瞬间,她的掌心就开始发烫。 “对,对不起......”每当遇到尴尬的境况,越见织就会下意识道歉,明明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越同学——”崔悟铭半靠在门边,眼皮子抬了抬,他微蜷起指骨,手背还在酥麻发烫,提点道,“还有五分钟门禁。” 男生声音清越,吐字清晰,前面半句却刻意与后头的称呼断了两瞬,钻入越见织耳朵里便好似拖了尾音。 她听到过许多次他叫她越同学,大多是在催她交作业,许是催惯了,此时叫她叫得也很是自然。 果然是“催”同学。 越见织抿了下唇,她把英文稿子放到桌洞里,一面拿上化学课本就往外跳。 她跑起来时发上的马尾辫会跟着摆动,崔悟铭不错神地望了会儿漏在外头的那根发丝,直至她几步到了面前,才收回视线。 越见织要比他矮了一头有余,所以没发觉男生在看她,只觉得崔同学在阖眸兀自沉思。 她见他还在门口站着,犹豫一瞬,鼓起勇气小声问,“崔,崔同学是也要拿东西吗?” 崔悟铭抬眸摇头,他支支下巴示意她阖上门,越见织不再问,手指揪着门栓往外一拉,门缝顿时严丝密合, 她才扭头,鼻尖便溢过阵清冽熟悉的气息,还没等她想起这味道在哪闻到过,眼前便被独属于男生的宽阔胸膛占据,近得连衬衫领口处的细小褶子也能瞧见...... 洁白小巧的帆布鞋顿时往后靠,脚跟紧紧贴住木质门的下缝。 越见织抓住快要掉的课本,缩着下巴仰脸看。 离她不过几寸的男生伸手,从门框上取下了他们班的钥匙。 旬安一中教室的门上安有横窗,横窗与门衔接处的横木比门框稍外凸一些,通常被大家用来放教室的公共钥匙。 往日越见织最后离开时曾尝试过取下钥匙,可她踮脚踮了半天,连横木的边都没碰着...... 与她的笨拙不同,眼前的男生身姿颀长挺拔,单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轻轻巧巧便越过横木拽起钥匙的拉环, 甚至肘弯还成随意弯曲的弧度...... 姿势散漫熟稔,令人不得不心生羡慕。 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停留,其上晃荡着一片银光,越见织愣了两瞬才接过,崔悟铭适时往后退了退,言简意赅,“一个人走,不安全。” 还是昨日的说法。 越见织抿唇道谢,在扭动钥匙锁门的间隙忽地想起他的出身。 那个圈子的孩子想必从小便开始学交际,去惯了各种宴会,礼仪气度自是耳濡目染之下的产物。 越见织捏着钥匙的指节有些发紧,而他们—— 他们远不知那个圈子的华贵,便自顾自臆想到里面爬满了的虱子,却不知此时可能是离那些天生耀眼之人最近的阶段。 * 周四的空课比较多,每到这时,越见织就要用上两节自习课的时间复习化学。 化学这玩意儿背了就忘,忘了又背,结果她就周而复始在前三章,后面不得寸进。 越见织一边小声叹气,一边提笔再次默写起来。 说来奇怪,她从小记性尚佳,背课文什么的都比常人要快一些,可就是在化学上不开窍。 令娴然在越见织旁边看悬疑小说,她最近喜欢上了东野x吾,对他笔下的加贺如痴如醉,很有一跃成为粉头的架势。 她正看到激动处,咬着指尖忍住尖叫,欲与自己的乖乖同桌分享,却瞥见她还在默元素周期表。 “我滴乖乖,”令娴然没忍住扯了扯唇角,“织饱啊,咱没那根筋也不必奋力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