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趟商场专柜。 岑蔚翻了日历,圈出所有可能的纪念日或节日,还侧面向爸妈和岑悦彤打听过,想让他们透露点风声,让她提前准备一下,可他们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两百天纪念日在八月四号,周然订了上次没去成的江景餐厅。 岑蔚想应该就是这天了,下班后她回家换了身浅绿色长裙,穿上新买的高跟鞋,戴上周然送给她的项链。 为了届时戴戒指好看,她前两天还特地约同事去做了个亮闪闪的碎钻美甲。 “走吧,我好了。”岑蔚一只手拎着新高跟鞋,一只手提着裙子,从二楼走下来。 周然闻声抬眸,忍不住“哇”了一声,打量她说:“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岑蔚捋了捋头发,抿唇压住嘴角。 她搭着周然的胳膊穿上高跟鞋,说:“帮我把包拿过来。” 周然走回客厅,从沙发上拿起她的肩包递给她。 怕等会场面混乱忘了,岑蔚先把周然的礼物拿给他。 “喏。” 周然看到盒子的一瞬间展演笑了:“我就知道你要送手表。” 他之前那块机械表戴了好多年,拿去校准过好几次,前两天还想着要不要买块新的,转念又怕岑蔚会送他礼物,所以就暂时打消了念头,没想到自己猜得这么准。 岑蔚打开盒子,把新手表取出来给他换上。 周然说:“你的礼物......” “嘘。”岑蔚急急打断他,“先别说。” “行吧。”周然点点头。 到了餐厅,他们在预定好的位置坐下。 七点多太阳还没下山,这家店地处两江交汇处,窗外江水辽阔,邮轮缓缓行驶,城市华灯初上,散落着繁星点点。 这样的西餐厅吃的都是环境和氛围,对于菜品他俩都兴致缺缺。 服务员把甜品端上来时,岑蔚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盘子里装的是栗子蛋糕,她握着叉子,又不能吃得太快太着急,只能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杏仁片。”周然抬头招了招手,喊服务员过来。 看着面前的蛋糕被端走,岑蔚呆滞地眨眨眼睛。 过了会儿服务员重新上了一份冰淇凌松饼,她彻底懵了,这一览无余的,戒指能藏哪儿啊? 岑蔚抬起头问周然:“所以我的礼物是什么?” 周然说:“在你衣柜里,回家自己看。” 其实今天她换衣服的时候就瞥到了那个购物袋,岑蔚问:“包啊?” 没来得及做表情管理,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透着满满的失望。 周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不喜欢吗?” 岑蔚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说:“喜欢,当然喜欢。” 也许是两百天纪念日还不够有意义,岑蔚告诉自己,别急,该来的总会来。 到了七夕节那天,周然和她去了电影院。 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夫妻,他取好票,和岑蔚说:“要不要以后在家里装个影音室?” 岑蔚现在哪有心思和他聊这个,随口说:“都行。” 她看过很多电影院求婚视频,入场时特地装作无意地环顾了圈观众席,一般来说现在底下坐着的可能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找谁呢?”周然看她东张西望的。 “啊?没有啊。”岑蔚收回目光,咬着嘴角暗自苦恼,怎么都是陌生人。 他们看的电影叫《我在时间尽头是你》,典型的青春爱情片,男主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为了拯救自己的爱情,却总是反被命运捉弄。 影院空调开得冷,岑蔚还喝着冰饮,她搓搓手臂,吸了吸鼻子。 周然突然抬起胳膊,要从裤子口袋里拿什么。 岑蔚立刻挺直了背,屏气凝神,目光看似还在屏幕上,其实注意力全在旁边。 “哭了?”周然往她面前递了包餐巾纸。 岑蔚低头看着那包餐巾纸,愣了整整两秒。 “没有。”她接过纸巾,打开抽出一张擦了擦鼻子,然后团成团用力攥在手里,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岑蔚每天早上兢兢业业地化妆打扮,生怕他来个出其不意。 可周然每天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是他藏太好了吗? 山城落了几场雨,天气开始转凉,马上就要到秋天。 心橙最近在忙一个城市限定快闪店的策划,周然上次去洛城出差也是为了这个事,他们选中了全国五个具有代表性的旅游城市,想结合当地的环境和人文特色开办街头快闪店,目前已经谈下了一半,他下周又要去鹭城。 工作上的事一多,岑蔚也无暇顾及其他了,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她只能安慰自己无需着急。 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周然还在鹭城,没办法立刻赶回去。 小姑突然昏倒了,岑蔚一下班就开车到医院,周然的家人都在。 杨玉荣让她先带爷爷奶奶去吃个饭,再把他们送回家。 今天是杨玉荣和周建业留下来守夜,岑蔚回医院之前打包了份粥和几样点心。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喊:“阿姨。” 杨玉荣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打包袋。 小姑躺在病床上,正闭眼安睡。 “辛苦你了啊。”杨玉荣对岑蔚说。 岑蔚摇摇头:“叔叔呢?他吃了吗?” “出去抽烟了,没事,我等会给他留点就行。” 岑蔚给她倒了杯水,问:“医生怎么说的?” “周然爸爸和他聊的,我也不懂。”杨玉荣压低了些声音,“我听着是情况不太好。” 小姑是癌症复发,岑蔚去走廊里给祝樾打了通电话,他今天正好在值班,得了空立马过来了。 “姐夫。”岑蔚站在病房门口向他招招手。 祝樾走过来,伸出手说:“病历本给我看看呢。” 周建业把收好的一沓检查单全部递过去。 “这么年轻啊?”祝樾有些惊讶,听说是周然的小姑,他还以为怎么都得有个四五十了。 周建业说:“上次她就一直说不想治了。” 祝樾翻看着手里的纸张,眉头越皱越紧:“有的时候确实也得尊重病人的想法,那种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来的。” 周建业叹了声气。 回办公室之前,祝樾单独把岑蔚拉到一边,和她说:“我记得老白有一个导师就是研究这个的,你要是不方便去找他,我帮你去问问。” 岑蔚点点头,说:“谢谢姐夫。” “一家人,不用客气。” 周然一下飞机就先到了医院,那天小姑醒了之后,怎么说都不肯住院,不愿意再治。 他们几个都劝不动,只能等着周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