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了遍:“我不想争, 您的余生我能负责,如果……” “你给我闭嘴!” 卢绛呼吸一窒,心底泛起阴霾,逐渐潮湿冰冷。 “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到底是为了谁啊?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最争气的地方就是一个alpha!我为了你赌上了所有,我的青春,我的前程,甚至是我所有的快乐,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想争?你怎么能不想争?我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他不该抱有希望的,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失望,一失望就会痛苦。 人有八苦,求而不得为之最。 卢绛嘲讽笑了声,所有的亲情滤镜粉碎之后,她什么也不是。 两世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就敢奢望?既愚蠢又自不量力。 “天太晚了,我还要赶回市区,就此别过。”卢绛没再看她一眼,大步转身推门走到了院子。 橘黄色的晚霞倾泄而下,卢绛不由想到了景凉,这个时间要回家了,他会在家里等他。 “阿绛!阿绛你别走!!”何今月脚步飘浮的追了上来,跑得太急摔了一跤,“阿绛!你就这么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卢绛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回头看了她一眼,女人满脸泪痕,摔倒时草梢灰尘沾了一头一脸,那头漂亮的长发也凌乱了。 “我扶您起来。” 何今月此时情绪冷静了些,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这才好好打量着自己近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儿子。 长得很英俊高大,人看起来干净又精神,是所有妈妈都会欣慰的模样。 “刚才妈妈说话有点过份,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何今月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做为一个妈妈,我是爱你的呀!” 或许吧,卢绛想。 毕竟是母子,这是无法抹去的血缘羁绊,不同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的爱不多,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的爱,就像给人上了无数层枷锁,若自己不脱下来,一生不得自由无法解脱。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干涉我的选择,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何今月嘲讽笑着摇了摇头:“卢家怎么会把你养成这么个天真无邪的性子?你以为你不去争不去抢,他们就会放过你?” “原本,这就是你的贪婪所种下的因,他们当然不会善待你和我,所以我不该去争卢家的一切,不是因为我善良或者怯懦,一个错误已经犯了,就应该正视自己要付出的代价,而不是为了挽回上一个错误的损失,一直错下去!” 何今日踉跄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眸光一片死寂:“呵……千算万算,算不过我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我输了,我输了……” 卢绛讲了这么多,看来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没必要再多废唇舌浪费时间。 见他要走,何今月拉住了他,这次她似乎也没打算再纠缠,只是说了句:“既然你不争,那就离得远远的,你自己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最后的关心让卢绛冰封的心稍微融化,“嗯,我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何今月笑了声,那笑容万念俱灰中又带着几分对命运的嘲弄,她双眼一片死寂,转身时如同提线的木偶,行尸走肉。 卢绛嚅了嚅唇,目送着她进了屋,最终什么都没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也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不确定,现在,他只想回家。 回去时车开得很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四十多分钟就赶了回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推开门走进玄关,卢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阿姨将做好的菜端上来,看到卢绛回来,高兴道:“回来得正好,小景总说你去外地了,要晚点开饭,时间掐得刚刚好。” 景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谁打着电话,聊着公事,见到他回来,说了几句结语,匆匆挂断了电话。 “肚子饿不饿?去洗手吃饭。” “老婆。” 卢绛跟没骨头似的,这么大个赖在景凉身上,蹭来蹭去想得到一点安慰。 景凉心脏紧了下,也不知道又是在哪受了委屈。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卢绛原本就是借势想撒个娇,被他这么温柔的轻哄着,鼻子一酸,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老婆,除了你,没有人爱我。” “有我爱你还不够?” 卢绛抽着气儿,声色哽咽,“我想要很多。” “我会给你全部的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难过,嗯?” 卢绛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大个子都要躬成了个大虾米,又可怜又好笑。 “嗯!”卢绛沉闷的重重应了声,泪水洇湿了景凉的肩膀。 “来,把手手洗了,吃饭饭。” “你带我去。” 景凉失笑,“好,我带你去。” 景凉就这样搂着他,带他来到洗手间,挤出洗手液替他洗了手,拿过柔软的毛巾替他擦干。 又拿了洗脸巾,替他擦了把脸,他一脸温柔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思。 “要不要吃完饭跟我说说呢?” “好。” “先把肚子填饱,才能想别的。” “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 “好。” …… 晚上九点卢绛泡了澡率先爬床上了,没有睡觉也没有做别的,就只是一心等着景凉洗好澡上床陪他。 景凉没耽搁太久,头发还是湿的,只搭了一条干发巾就出来了。 卢绛见状默默爬起来拿过干发巾给他慢慢擦着头发。 “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景凉从床头上拿过一瓶晚霜擦着脸,一切都显得匆促,“这不是想听听我的alpha有什么苦恼吗?” “其实,也没什么。” “会让你难过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说说吧。” 卢绛十指捏揉着手里潮湿的干发巾,艰涩道:“我今天去见她了,那个生我的女人……” “感觉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说?” “她说,我最争气的一件事就是我生来是个alpha。” 景凉心脏被刺痛了下,“她这么说你的?” “嗯……”卢绛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略失控的情绪,“她想让我争卢家的继承人之位,我没有答应,然后她特别生气,可这些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 “那什么才是让你难过的?” “我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让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