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笑的路涞不说话了。 他掐池小天的脸:“你说什么?” 池小天吱呜:“我……” 池小天没有说出声,路涞又去吻池小天,把池小天的呜咽声都咽进了肚子里。 路涞三十岁那年大红。 他是一个有天赋,又很勤奋的演员。 路涞的脾气很好,不欺负新人、也不耍大牌,就是太低调了,低调的连路透都很少,在他彻底大火的这一年,有人决心搞个大新闻。 众所周知,路涞有个挺神秘的恋人。 至今没有人拍到过他恋人的脸。 要是能拍到发出去一定能爆,有狗仔铤而走险,打听了路涞的行程,买通了几个工作人员……差点就成功了。 那一次路涞在公共场合动手了。 男人衬衫有两颗扣子没系,他解袖扣,声音凉而薄:“我会追究到底。” 路涞也确实追究到底了。 一直被人认为脾气挺好的人,头一次展现了不好惹。 几个狗仔被告的走投无路,最后拖了他们背后的公司下水,一点小事最后演变成了拉扯大战,两边势力都不小。 路涞花大价钱养了个律师团。 舆论战打的如火如荼,第一次有演员这么刚,网络上闹的腥风血雨,但处于风口浪尖的路涞却巍然不动。最后,这个被后来人戏称为“律师天团”团队告垮了好几个靠贩卖明星八卦为生的网媒公司,才结束了这场几乎席卷全球的舆论战。 路涞发了动态。 【路涞:他是素人,不混娱乐圈,不要去打扰他。】 这一年,路涞三十岁。 这一年,全世界都知道他最爱他。 路涞六十岁忽然有感退休的。 六十岁的路涞,两鬓都有了银发,彼时他的声名已经享誉全球,但他在池小天面前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我拍不动戏了,要养老了。” 六十岁的路涞已经不再年轻,三百六十岁的池小天看起来还小,池小天还是喜欢打游戏,吃冰激凌:“那就不拍了。” 路涞超级超级有钱了。 路涞跪坐在沙发上,去搂池小天的脖子:“小天。” 池小天把游戏关了,抬头去看路涞。 路涞的保养的很好,他尽量的把自己的保养好一点,他不想去想六十岁的自己和二十岁的池小天站在一起,有多么违和。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茶褐色的眼眸泛着一点点金,他看到了自己,说实话,还不是很老,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还很英俊,但他眼角确实有皱纹了。 他其实想说许多话,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我爱你。” 池小天歪了下头,眼里还是对爱情的懵懂,但他还是说:“我也爱你。” 路涞也不恼,他的爱人才成年没多久呢,不懂也正常。 池小天看着路涞,又想去亲他了,路涞掐住了池小天的脸,眼睫很长,眼珠漆黑:“不能亲。” 池小天不满:“为什么?” 路涞说:“我老了,有心无力了。” 他不想用自己有了皱纹的身体,再去触碰还很美好的池小天。 路涞看起来才四十,明明就不老。 但路涞不想的话就算了,池小天的发情期已经过了,不亲就不亲吧。 路涞年轻的时候拍戏很拼,严重透支了身体,在他说他老了后,可能是精气神也散了,身体也迅速垮了下去。 前几天还能和他说说笑笑的路涞,就这么躺进了重症监护室。 池小天这才知道,人类其实是很脆弱的,他看着路涞:“你要死了吗?” 路涞的眼睛已经不像他年轻的时候那么亮了,他撑着眼皮,有些散懒:“嗯。” 池小天眨眼:“那我是不是得去找第二个交配对象了。” 路涞又看了眼池小天,嘱咐道:“给我守丧三年……算了,等我死了再去找。” 池小天答应了:“好。” 池小天等着路涞咽气,看着那跳跃的心电图变缓、再变缓……最后,滴的一声归零。 那瞬间。 池小天脑子空了下,他眨眼,有滴眼泪砸了下来。 怎么、是眼睛下雨了吗? 路涞死了,只是一个交配对象而已,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律师走了进来,他看着在掉眼泪的池小天:“你好。” 池小天控制不住他的眼睛,他默默的掉眼泪。 律师把一个信封给了池小天:“路先生为您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只要基金会还能运转,这个账户就不会销户。” 路涞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恋人,他将他庞大的遗产都转入了这个基金会。 池小天接过信封,他声音有些哑:“哦。” 律师见池小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您去哪?”他还道,“需要我送您吗?” 池小天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他只想自己静静:“不用。” 路涞留池小天的钱很多,很多很多。 路涞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不能陪池小天很久很久。 他写那个小册子,逼着池小天学会人类社会常识,他还有很努力的拍戏……在他最火的那一年,他也没有让媒体拍到过池小天。 他走了后,他的小恶魔还要继续活下去。 路涞想过很多,他还想,他死后,池小天能记他多久,池小天会不会记得,有个叫路涞的人类,很爱很爱他。 那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 他让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很爱一个人。 他很爱很爱一个人。 如果池小天不记得了,那就让别人记得吧,或许哪一天,别人提起,池小天又能想起他呢。路涞还是不是太放心,恶魔在人类社会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一年,他是真的想让池小天回去的。 但池小天回不去。 正如他是人类,活不了那么久。 池小天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年。 打游戏打游戏还是打游戏。 他有一天睡醒,突然很想路涞。 十年对恶魔来说,实在算不了多久,他们能活几千岁,十年只相当于人类的几天而已。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对池小天而言,只有几天没见路涞而已。 今天恰好是路涞去世的十周年。 路涞的墓碑前有很多影迷来祭奠。 池小天也想去,路涞走了,他还是习惯戴着帽子,眼前忽然一暗时,他以为又是路涞想吻他,不是、不是路涞。 是维护秩序的保安:“您好,您要是想祭奠路先生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池小天怔了下:“我,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保安耐心解释道:“你是路先生的影迷吧,他们都是路先生的影迷,今天恰好是路先生的忌日,人很多,必须得排队、有秩序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