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着急,又忍不住道,“结了。你别扒着栏杆,摔了怎么……我管你死活,你别过来,别朝着我走,出了这门,咱们就当没见过。” 池小天这才知道卫珩是动真格的了。 他歪了下头,绒花也跟着颤了两下,乌软的发垂了下来,一身长裙鲜亮:“卫珩……”他放软声音,“卫哥哥。” 跑了这冤大头怕是不能有第二个了,见卫珩还不为所动,似乎是铁了心了,他幽幽道,“你再走,你再走我就从二楼跳下去。” 酒楼里人不少,只是没人敢看卫珩的热闹,人们都压着性子,仿佛眼里唯有饭桌。跳下去?还有人敢威胁卫珩,怕是腿摔断了卫珩都只会拍着手笑。 实在是禁不住了,他们看了眼过去,罕见的美貌,一颦一笑说不出的动人,她倚着栏杆,睫毛纤长,眼珠透亮晶莹,小脸粉白。 又跳,真当吃定他了? 卫珩走了两步,低声问刘台:“她跳了没?说话。” 刘台比较慌张:“爷!” 卫珩被刘台的反应弄得不上不下的,他索性转身:“你敢。” 骂不行,打不行,走也不行,脾气这般大,除了他,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池小天是真敢,但他没跳,而是顺着栏杆滑了下来。 逆着光,好像眨眼就到了。 “好哥哥。别气我了。” 池小天钻进卫珩怀里,“我喜欢你还不行嘛。”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能说这种荤话。 卫珩比池小天还羞耻,他脱掉外套罩住了池小天,教训道:“说什么呢。”他抱起了池小天,快步迈出了酒楼,“……要说也是私下里说。” 大少爷低头,对着他喜欢的人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隔着薄薄的衣衫,池小天能听到少年状若擂鼓的心跳声,他在欢喜,因为一句明明一看就是哄人的话。他垂眼,安静了下来。 街上还下着雨,没多少行人了。 寂静又喧闹。 想着卫珩,嬉笑哀怒都鲜活的卫珩。 ──到底是年少。 池小天挨着卫珩,虚虚的搂着卫珩的脖子:“卫哥哥,你还恼我么?” 卫珩心说不气了,他好哄的紧,但他怕池小天得到太轻松,觉得他浅薄廉价,连着对他的喜欢都珍惜不起来,他哼了声:“你说呢。” 池小天笑了起来:“卫哥哥肯定不气了。” 他往前攀了攀,“卫哥哥喜欢我呢。” 卫珩的心思被拆穿了,他觉得很没面子,欲盖拟彰的骂了声:“胡扯。” 池小天又笑,他蹭着卫珩的下巴:“卫哥哥待我好,我也跟卫哥哥好。你若是真想娶我,再过两年吧,总得等我长成人。” 卫珩瞧了池小天一眼,明知道她没有这般乖巧,又觉得她老实起来怪可怜的:“你不想当花旦了?” “那就白天去唱戏,晚上跟卫哥哥好。”池小天张嘴就来,“白天给观众唱,晚上给卫哥哥一个人唱。你喜欢什么曲,我就唱哪个。” 什么叫晚上跟他好? 卫珩被说的脸热,他矜持了下:“那岂不是会累着你?” 池小天笑嘻嘻道:“跟卫哥哥一起怎么会累,我喜欢着吶。” 走了有一会了,他动了下,“我长了脚,会自己走,放我下来?” 卫珩叫刘台去开车:“鞋子会湿,我抱着你吧。” 才烤干,湿鞋子走路多难受。“你别动,我送你回去。” 池小天笑吟吟的望着卫珩:“就担心鞋会湿?卫珩,你是不是也想多抱我会?” 卫珩抿了下唇,别过头:“不许污蔑我。” 池小天忽然伸手摸了下卫珩的耳垂:“你这里很红。卫珩,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每次说谎或者口不对心的时候这里就会很烫。” 才没有,只是对你而已。 卫珩不肯承认:“你安生点。” 小卫爷是有配车的,洋车,黑色的。车跟个铁盒子似的,四个轮,前面的探照灯老大个,看起来很威风。 坐垫是软的,皮质的,池小天还没坐过,他有点好奇:“这是你的车?”光有钱还不行,没点身份地位也是买不到的。 卫珩接过刘台递过来的毛巾擦脸:“我爹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想要这个,我想要辆坦克的。坦克你知道吗?就大点的车。” 他有点遗憾,“我爹倒是同意了,我娘不答应。” 卫珩还想着上战场,他说过一次,他娘差点抽死他。卫大帅倒是挺同意的,卫珩不支棱起来,谁继承他的家业? 池小天对坦克不感兴趣,他喜欢这洋车,东摸摸西摸摸,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窗户降了下来。雨丝扫了进来,临着街,他又看到了那几个小孩:“卫珩。” 卫珩也看到了那几个流浪儿,他不是多在意,天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他爹愿意接受难民已经是力排众议了,再救济他们,他们得砸下去多少钱听响:“你认识?”他不想管的,但他知道女孩子见不了这些,“你要是心疼,我就把他们带回卫府养起来。” 池小天可怜巴巴的:“那旁的孩子呢。” 我哪管的着。 卫珩也不想管,他揉着她的脸:“想什么呢,你就是把我的大帅府塞垮了都挤不下去这么些人。看见了算他们走运,看不见你也要伸手管管?” 池小天挤着卫珩:“我也没爹没娘,要不是师傅收留了我,我指不定已经没了。卫珩,我难受。” 卫珩见池小天似乎要哭,俯下身子,连腰都弯了下去:“祖宗,您是活祖宗。您别哭,你难受,我更难受……哎,你想我怎么着?先说好,我可不能全把他们带到我家,我怕我爹一枪毙了我。” 池小天偷看卫珩:“你爹会打死你吗?” 卫珩无奈:“会打个半死。” 池小天拧眉,细细思量后轻声细语道:“那不还成。” 反正又不会打死你。 卫珩:“……” 他扳着池小天的脸,“对别人这么好,轮到我怎么就这么狠。你盼着我活久点吧,我死了,你就得去守活寡,到时候可没人疼你了。” 他是男的怎么会守寡。 池小天眼睛都不带眨的:“我自己疼自己。” 没人会比他自己对他更好了。 池小天心思浅,几乎什么都写在脸上,卫珩又被气着了,但好歹池小天没说自己再嫁,他掐着她的腮帮子往两边扯:“那您可真行呢。” 池小天腼腆一笑,谦虚道:“也不是太行。” 卫珩懒得跟池小天多计较:“停车。” 南舫注意这辆车挺久了,他还看见了车里的池小天。 池小天跟他们招手:“过来。” 南舫拉着弟弟和小伙伴过去,他还没凑近就被人用枪抵着示意站在原地,有些紧张,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