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 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 都是他叫别人滚的, 绷起脸,他挺起腰杆了一回,也不肯太丢面子:“滚就滚!” 滚了的卫珩不知道期期艾艾着什么,走了十来米又扭头看了眼, 曲径通幽, 红花绿树, 长桥水榭,楼台精致依旧。 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不见了。 葱葱郁郁的一片显出了两分凄荒。 卫珩还不知道这叫相思,他拧眉,以为自己是气着了,大少爷踢飞了一块石子:“信不信爷明个不来了。” 就要她坐着等,等死了他也不来。 他小卫爷要扛枪摸炮走狗斗鸡,忙着呢。 刘台等了他家少爷:“爷。” 伸头往后看了眼,没见着那姑娘,“就爷自己?” 他自己怎么了?难道还该有别人。 卫珩瞥向刘台,皮笑肉不笑:“张望什么呢。”拍了下刘台的狗头,“走了!” 刘台伺候卫珩十来年了,深知卫珩的脾性,一眼就看出卫珩这是受了气出来的。奇了怪了,天下还有让卫珩憋着气的人,他没往枪口撞,岔开了话题:“太太回来了,说是又给少爷搞来了几件新鲜玩意,叫什么──万花筒来着,可好看了。” 搁在往日卫珩必定会兴冲冲的赶回去的,今个儿他一听,把步子压了下来:“女孩子会喜欢这些么?”明天拿来给她显摆显摆,应该会更崇拜他的吧。 他可是要娶她的,让自己丈夫快滚是什么话,不知礼数。 刘台心里有谱了,带着笑:“会的。” 卫珩抬了抬下巴:“那走吧。” 小卫爷出了后院,他的坐骑是匹通身没一根杂毛的乌马,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少年眸若点星,他扬起马鞭抽了下马屁股,一点戾气带着飒:“驾!” 人群一阵惊呼。 四处避散。 有人看不下去了:“这谁啊。不知道这是卫大帅的地盘吗?” “嘘。” “不要命啦,这是卫大帅的儿子。” “──小卫爷。” 虽说虎父无犬子,但卫珩除了这幅皮囊能唬着点人,东三省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道胡玩,标准的纨绔二代。 可会投胎也是个本事,羡慕不来。 池小天还是没瞒住他师傅。 师傅姓梅,姓名早已不祥,旁人都喊他梅师傅,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传梅师傅大名叫狗蛋,因此梅师傅还有个外号,“没狗蛋”。 当然,没人敢在梅师傅面前这样喊他,尤其是后院里的弟子,都恭敬敬的喊着师傅。 池小天怯生生的:“师傅。” 梅师傅是个老烟枪,抽了口旱烟,大拇指熏的通黄:“跑出去了?好玩不?” 池小天点头又摇头。 他还做着少女打扮,我见犹怜:“也没出去,还没出后院,师傅……” 梅师傅长着张铁面无私的包青天脸:“伸手。” 池小天这次真的哽住了:“统哥。” 系统幸灾乐祸:“统哥救不了你。” 梅师傅打是真打,铁板子敲手心能肿好几天,池小天没躲,生挨了五下,掌心肿的老高。他垂着眼,睫毛拉的老长,白皙的侧脸秀丽。 这是出落的越发好了。 梅师傅眯起眼:“小天。” 他们学这行的,现今还有些地位,但再往前数数,就是供人取乐的。这行当,不干净啊。他怕池小天也过早脏了身子,他不会卖徒弟,但在这乱世里也保不住徒弟,“知错了没?” 池小天这会乖的很:“知道错了。” 梅师傅又问:“长记性了没?” “长了。”池小天保证,“我再也不往外跑了。” 梅师傅不知道信没信,但忙了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老人家窝在椅子上打盹:“下去吧。” 池小天一点没动静的走出去。 他就是有些贪吃,基本功练的很好。 东厢房住的女眷,西厢房住着男弟子,池小天年纪小还受宠,各位姐姐也都由着他,他住在东厢房。他才回来,绿书就迎了上来。 绿书没告状,梅师傅忙完回来抽查池小天功课发现没人知道了这码事,她心疼池小天,捧着池小天肿的老高的掌心:“师傅下手还是这么重。” 她备了冰,“我给擦药敷敷,过两天就下去了。” 池小天脱了鞋盘床上,抽泣:“好姐姐,我疼。” 绿书更心疼了,抱怨了声:“又没出后院,怎么这么严。” 池小天继续哭,他趴在绿书怀里:“我大概只有吃了姐姐煮的米酒汤圆才能好了。” 绿书心疼的表情一僵,差点没笑出来。 她锤了下池小天:“真是个混球。” 池小天就没少挨过打,他笑嘻嘻的躲开:“好姐姐疼我嘛。” 绿书还是疼池小天,半夜偷偷摸摸的开了火送来了碗米酒汤圆,池小天吃了肚子涨了好一会,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三更起来练基本功,池小天没缓过来劲,困了一天,外头乌云密集,也不是个好天气,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的雨。 梨园就开了室内的小曲目,露天大场一直闭着。小卫爷最近迷上了听戏,场场不落,但似乎是曲目不合他的尊耳,老是拉着脸出来。 卫珩真是忍了又忍。 下雨了,他体恤她,身体娇弱,受不住风也淋不了雨,但若是放晴还不出来,那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大不了就强抢。 就是纨绔也好,他骨子里还是霸道的。 池小天疼了好几天,期间还有一直坚持训练,伤口反反复复,直到今天还有点残红。小卫爷天天来光顾,打赏了不少,最稀罕的还是个西洋镜、叫万花筒的东西,师兄弟们轮番把玩,就池小天不感兴趣。 不就是万花筒,后世两元店里一大堆。 他感兴趣的只有吃。 不只是师兄弟们高兴,梅师傅也开心,他给梨园上下放了一天假,对外说是整顿内部,明天才开露天大台,这在行话里也叫预热。 明个梨园一定会座无虚席。 梨园室内场还开着。 卫珩又逛去后院,把门的见怪不怪,就当小卫爷欣赏他们的院景。 池小天倒没藏着,他换了身素净点的衣裙,鬓边别了一枝雪白的海棠,没前些天那般张扬了,小脸也廋了些,透着点可怜劲。 卫珩是要找池小天算账的,真见了又哑火了,赶了过去,连声音都放低了点:“你怎么了?” 池小天这回挨重了些,他讨厌起了卫珩:“都说了我要回去。” 他把手心给卫珩看,还怪委屈的,“我挨了顿打,半月还没好利索。” 说是没好利索但也差不多了,但他细皮嫩肉,一点痕迹就挺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