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场愿意去地下室的能有几个?这下,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最终是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先举起了手。那是那个整天拉着一张脸的少年,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 接着,一个女孩子也举起了手,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 陆书北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去地下室的,便只是递给杨嘉声一个眼神。而当他收回目光时,他发现叶星正盯着他。 那目光弱小无助且犹豫彷徨。 片刻后,别的玩家们都跟着空景上了楼,而叶星还站在一楼的台阶上,频频地回头看陆书北。 陆书北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道:“你害怕就上去吧,不必非要跟着我。上面有大师在,很安全。” “那,”叶星推了推他那副黑框眼镜,“你小心一点。” 说罢,叶星这才上了楼,而陆书北立即转过身去,沿着左侧的楼梯下去了。 * 地下室本就阴冷,下去后他们的头顶凉飕飕的,都很不舒服。另外,这里的鸡血和鸭血的味道更重。 这儿出了三次事,但看样子那些事对这儿的住户们没什么影响,他们下去的时候,还有人刚从自家的地下室里推着自行车出来。 宋微然去的那间地下室是左边第一个。杨嘉声拿着钥匙去开门,陆书北他们则在旁边站着。等候的时候,他们看到门边的地上有着大片的褐色血渍,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红色的碎纸屑,以及残破的符咒。 随着“哐啷”一声,那铁门晃悠悠地被拉开了。杨嘉声第一个走进去,“嚯”了一声。 正如空景所说,这里面是真的干净。 杂物都已被清走,地面也被彻底打扫了一遍,屋里什么都没有。迎接陆书北他们的,是这墙壁上被朱砂龙飞凤舞地画了符的空房间。 些许的光从正对着门的墙壁上的长方形窗户投进来,落在地面上,给予这里微弱的光亮。 话说这儿唯一多出的东西就是右上角处的白色粗塑料管子,L型,从屋顶垂下来,拐了角的末端从墙壁那边出去。每隔上几十秒钟,这里就会传出来哗啦啦的声响——可能,是下水道管子。 那女生向前一步,敏锐地看出了管子上的异样,指着它给同伴们看:“上面有印子。” 确实,走进一点就可以看到,在那管子上,有着三道黑色的勒痕,深深地印在上面。 陆书北默默地比划了一下,这印子,很像是绳子在上面捆绑过后留下的痕迹。 而且,是三道。 他和别的玩家们对视了一眼:这里,曾经吊死过三个人。 想来那些师傅们应该注意过这里,但不知为什么,这些痕迹却无法被清除掉。 杨嘉声看他们都在往前,出声提醒道:“不要碰!” 其实也没人敢碰那管子。 而杨嘉声的话音刚落,蓦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上方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便猛然看见在那上方的狭窄的长方形窗户后面,不知何时,有一双黄澄澄的眼睛怼在了那上面,正居高临下地窥视着他们。 还好,不是人脸,是那只他们之前见过的黑猫。 不过那黑猫弓着背,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是屋主在窥探访客一样。 玩家们与它对视了一会儿后,最终,这猫叫了一声,退后,与此同时,一样东西从那敞开的窗户里被拨弄进来,掉在地上。 ——是之前被猫叼走的那颗佛珠。 啪嗒。 啪嗒。 哒。 它在地上,一蹦,一蹦,颤巍巍地停稳。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这珠子上面,而就在他们望着这东西出神的时候,每个人的耳边都是轻轻地刮过一阵凉风。 就好像是有人在他们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一样。 “那什么,”杨嘉声撑不住了,“我们出去吧。” 他是第一个进来的,也是第一个出去的。 陆书北则是最后一个,他总隐约觉得,这里还有东西,可是他们错过了。 前面的那少年看他迟迟不出来,皱起眉头,竟是直接伸手拽他。 陆书北这次是被吓到了,他记得那人说过,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可这少年现如今不仅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还死死地盯着他的右肩膀那里。 陆书北就这样被这人硬生生地带了出去,在那重重的关门声里,他的一反应是:好冰。 这个少年的手像是刚碰过冰块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或者说,死人死了几天的手怕都是没他的这么冰。 但是,少年穿的衣服并不单薄。除了外面的黑色外套以外,他里面还穿着一件很厚的毛衣,足够保暖。 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地开口道:“我叫周沫,我天生身体就这样。” 说这句话时,周沫还在看着陆书北的左肩膀,很专注。 经验告诉陆书北,一般有人这么看着你身上或者身后时,怕是那里有东西。 所以他问周沫道:“我,肩上有人?” 被他这么一问以后,周沫却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回答了,而且掉头就走了。 诶,不带这样的! “周沫,你别走啊,你告诉我啊,是有人趴我肩上还是有人在拿脚尖踢我?” 陆书北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赶紧跟了上去,说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具体地去想象那画面,否则今晚他可以不用睡觉了。 好在一上楼大家就看到了空景,安心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空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单元楼门口,摩挲着他的衣角。 他对着陆书北他们颔首微笑:“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我在这里等他们。” 空景的话音刚落,陆书北便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杨嘉声他们是都出去了,而陆书北听到了叶星的声音后,便朝一楼台阶那里走了几步。 的确是叶星,他一面喊着“天呐天呐”,一面噔噔噔地冲了下来。 当转角看见陆书北以后,他一激动,下楼时踩空,同时将右手拿着的水杯脱手扔了出去。 陆书北瞄了眼那擦着他的脸飞过去的墨绿色咖啡杯,接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摔下来的叶星。 还好,杯子是没有碎的,质量竟然很好。 当叶星正感激万分地看着陆书北的时候,陆书北回头看着那前来捡杯子的空景,问他: “杯子有事吗?”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而已,却是让叶星失望了,叶星喃喃地说起话来,听得陆书北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我说,”叶星挣脱开他,站直了,“小时候,有一次我妈骑着自行车带我出去玩,后来我俩摔倒了,我哭得哇哇地叫,我妈心疼地摸着车,说车没事就好。” 叶星的脸上写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