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他还会不会再次被拉入那里? 想到这里,陆书北一下子清醒了,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看看墙上的钟表,默默地等着。 十点四十二分。 十点五十三分。 终于,时间过了十一点。那种熟悉的困意没有袭来,他还好端端地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 而就在陆书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通常情况下,像这种深夜打来电话的应该都是骗子,所以陆书北直接挂了电话。但没过多久,这个电话又执着地打来了。 于是陆书北有些疑惑地接了。电话刚一接通,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男人的声音响起在陆书北的耳边: “你好,是陆先生,对吧? 我们在网上聊过你的梦的,你还记得吗?” 这下,陆书北想起来了。 第一次从那里回来之后,陆书北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做了梦,第二次第三次以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焦虑中陆书北随便在网上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用零花钱“看病”。 不过距离那次问诊已经过去好久了,陆书北都快忘了这事。 陆书北问他:“我和你约了今晚?” “那倒不是,是我比较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这话就很奇怪。 当初陆书北说的话看上去确实像是胡言乱语,但是,这位心理医生见过那么多病人,应该不至于对他这么上心吧? 看来医生应该是还遇见了别的事。于是,陆书北稍微等了一下,等着医生自己讲出来。 而那医生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后,小心地斟酌着措辞,说: “其实我昨晚还给你打过一次电话,那天是想做一个回访来着。” 昨晚…… 陆书北捏住了手机,问他:“是深夜吗?” “不是,我是六点给你打的,但是没有打通,”医生的声音开始逐渐颤抖,“后来等到了半夜十一点,你给我回拨了电话。” 关于这些,陆书北毫无印象,他的手机里也没有相关的通话记录。 他不记得了,可这位医生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他接了电话,喂喂了几声以后,听到的是空洞的风声。 “那个,你是在地下室吗?”医生问道。 回答他的,是吃吃的笑声。 无论医生再去问什么,那边永远是这样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大,甚至,医生恍惚中觉得这声音是从自己家的卫生间里传来的。 他再也忍受不了,挂了电话。 今天,信奉唯物主义的医生不死心,专门挑半夜的时候给陆书北打电话,结果这次,打通了,一切还都很正常。 此时的陆书北听着他的描述,身上已经有些发凉,嘴上还要安慰着这个无辜的医生: “我的脑子吧,最近确实不太好,吓到你了,抱歉。” 那医生则笑起来,说他会用足够的耐心与爱来对待病人,说着,他问陆书北要不要来一次疗愈。 原本陆书北这会儿可以挂了电话,但刚才经医生那么一吓之后,他特别想让人陪着自己说会儿话,就答应下来。 “好,那么你现在先找一个地方躺着,以你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准备好了以后就告诉我。” 陆书北便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那位医生开始放一段音频。 听到了那舒缓的音乐声,还有医生的引导以后,陆书北知道了,好家伙,这又是催眠。 可能是因为有了昨晚观落阴的经历,这次陆书北虽然心里有些抗拒,但竟然真的被人牵动了意识。 “……看看你的房间,房间是什么样子的,桌上放着什么?” “好了我们现在出去走走,你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公园里。” 陆书北站在那草木深深的公园里,听见医生问他道: “你看见四年前的自己了吗?” “六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你是不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随着医生的引导,陆书北好像是真的看到了读高中的自己,读小学的自己,不过,当医生让他看看小时候的自己的时候,陆书北的眼皮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些隐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画面忽然出现了。 那是他四岁时候的事。父母那天很忙 将他托付给院里一个老婆婆照顾。偏偏那个老婆婆是信佛的,那天庙里有什么活动,需要她帮忙,她就顺便把陆书北抱了过去。 老婆婆拿了点供品塞给陆书北,接着就把他交给别人抱着,自己去忙活了。 傍晚,找不着孩子的母亲冲到了这里,拉着那婆婆声嘶力竭地问陆书北在哪里。 “……哎呀,没事,别人抱着呢,来,你吃个橘子。” “吃什么橘子!我儿子呢?” 那婆婆就说:“你怕什么,这儿都是信佛的,都是好人。” 后来母亲在佛像边找到了坐在地上的陆书北,抱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大后,母亲还和陆书北说起过这事情,说当时是在市博物馆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为此,十几年后母亲还带陆书北去看过。 但是,这时的博物馆的后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小庙,母亲笃定地说就是有过。她去问年长的工作人员,想得到印证,可那白了头的老人也说这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小庙。 高高的桌子,大人的腿,红绳…… 破碎的画面开始从陆书北眼前闪过,他的眼皮也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感觉得出来,自己在下意识地抵抗这种引导。 ……陆书北睁开了眼睛。 他再也听不进去那段音频了,任由它继续着,像是听着无意义的噪声一样听着它。 这时那段音频也已到了后半部分: “现在你看到了一扇门,想象一下它是什么样子。 我们推开它吧。 你,看看你周围是什么样子,看看前世的你生活在什么地方……” 啧。 陆书北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脸,出声道: “医生,你放错音频了吧。 这是让人窥探前世今生的催眠过程,你确定这有疗愈作用?” 好像确实是放错了,医生沉默了片刻后,关了他的录音机。 医生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经医生这么一问,陆书北忽然想到,他是有件事要问问。 昨晚他遇见的那个叫盛知微的玩家,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男人,有点害羞,偶尔说话时耳朵会红,可到了后面,盛知微做出的事情非常离谱,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陆书北知道人与人之间互相算计也是常有的事,但盛知微最后突然要害他,他觉得这很没有逻辑。 “医生,”陆书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