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人签了好公司,正被大力栽培,当然也有人混的不咋地,一边想着明天就转行一边咬牙再多坚持了一天。 他们初接到邀请时,诧异,犹豫,但最终大部分选择接受,回到舞台。 某个上午,被邀请的选手们,有幸见到了暌违公众已久的林溪。 区别于舆论之中沸沸扬扬的每一个形象,众人眼前的他,只是静静弹琴,不渲染自己的任何一点存在感。 正如舞台上的每一个人。 无论外界如何,只要专注在自己喜爱的东西里时,他们就仍然是少年。 而这样东西,能陪他们走很长、很久。 录制完,林溪邀请了朋友们来今园做客。 本来是家宴的形式,大厨烹制了一桌菜肴,大家围着圆桌,边吃边说。 但不知道是因为谢虞川在,还是因为这种形式太正统了,大家都没太发挥。 林溪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外面,说那儿有个石桌子,能喝酒吹风看月亮。 中年人们还在含蓄说不好吧的时候,少年组已经蹦了出去,率先占领位置。 大人们一看这还了得,连忙也奔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门里涌出去,散进小院子中。 梅树在夜色下枝条舒展,静默站立。 余兰这会儿才捧出了自家酿的酒,用小坛子分给大家。 冯胖抱着坛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埙,吹了起来。 声调古朴悠扬,飞旋而入云层之中。 林溪随意坐在树下,手搭在膝头。 谢虞川来拉他,说坐地上有寒气,伤身,这是他被大爷大妈启发学习的新一套养身体系,最近老挂嘴巴边上。 林溪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谢虞川用手指轻轻点他眉心,以做谴责。 他索性也不做大家长,陪着林溪席地而坐。 两人肩并肩靠坐,谈天说地。 他们本就是很有话聊的。 慢慢的,大家都睡着了。 谢虞川醒来时,月上中天。 院子里,有人东倒西歪的躺着,有人已醒,正要退场。 见冯胖要走,谢虞川想送。 被他抬手制止。 “缘起性空,去留随意,”冯胖笑呵呵道,“世上的人啊事啊,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又要什么紧呢?” 他摆着手,踱步出去。 妻子已在外等着了。 二人携手同归。 谢虞川若有所悟。 他回头,见树下林溪侧头睡着,睡颜柔和。 谢虞川上前,轻轻亲他嘴角。 同时,伸手拂去他脸颊边发丝。 但很快,被其抓包。 林溪睁开眼,少年的眼眸狡黠明亮,倒映他与明月。 “偷亲我,被我抓住了。” “嗯。” 谢虞川便正大光明的亲。 林溪抬手勾住他脖子。 下一秒,谢虞川把他打横抱起。 两人穿过月光下的小院,回到了房间里,他们抱着睡着,在干净带着阳光气息的被窝里,无梦整夜。 世界上的缘分起了又落,能留住的东西太少了。 只有这里,只有此刻,只有眼前的人。 是真实的,是永久的。 次日,林溪醒来,听见院子里谢意平在大叫自己落枕了。 这人趴在石桌上睡了一晚,没人管。 其余几人也纷纷抱怨自己这儿不对那不好,很哀怨的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了代价。 林溪四下看看,没见到谢虞川,心想可能送客人去了。 他招待几个人喝了点粥,安排车送了大家回去。 完事之后,林溪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快到中午,谢虞川才回。 林溪问起来,他才随意指一指桌上:“那儿。” 一叠文件被放在那儿。 林溪过去在桌边坐下,伸手翻看,看见内容时愣了愣。 谢虞川找来律师,让人拟了一个方案,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以他和林溪命名。 他和林溪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会被投入基金会中,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林溪诧异非常,扭头看他。 谢虞川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不是这个,这个方案还没完成,下次你再签。你看下面才是。” 林溪翻过来。 夹在文件下,是一个寺庙里求的符。 “这是什么符?” “平安符。” “说很灵,老冯发信息让我去的。” 老冯最近搞起迷信那套,整日神神叨叨,昨夜诌了一顿佛理后,回去路上还给谢虞川发信息,说他和林溪两人都生性倒霉,过去一路多灾多难,最好去他觉得很灵那个庙求个平安符。 谢虞川大早看见,便驱车去了。 那寺庙并不近,在城市另一头,需要开车几个小时。 而他从前也不信这个。 林溪捏着那符。 许久,抬头道:“你是不是在意我在意的要命?” 谢虞川微微挑眉。 随后,颔首。 两人相望,眸光已穿过无数光阴岁月,无数纠结爱憎,从青山绿水间的初相逢,到欧洲天主教堂的落荒而逃,到高楼大厦之中拉扯不舍。 从少年,到青年,从禹禹独行,到执手相拥。 “我也是。” “我知道。” 两人一坐一站,一仰一俯,凝固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