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的那样。” 韩乾萸做了百分之八十的研究, 留下百分之二十, 给这群人去破解。 他们花了十数年,终于做到消除先前药物对大脑细胞神经元的影响, 帮助恢复原本功能,但是同时, 前种药物对大脑的增幅、对潜能的开发也会丧失。 等于是一切归零。 而且,这种新药要求在服下前种药物后不久进行使用, 否则已经损坏的功能将坏难以复原。 这种成果, 如果是早十年做出来,实验员大概就是换个方向继续干, 但到今天,很大一部分研究员在心理上最终选择了妥协和接受, 认为这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坏。 实验室闹了内讧,有人提出离职, 想要回到正常生活, 还有人想要换个别的项目干,总之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再这么干了。 这就是谢珉铤而走险的原因。 “知道又怎么样, ”尽管谢珉已经失血过度, 面色惨白, 但眼眶里仍然闪动着火苗, “成果已经被我一人封存, 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位置和具体配方。” “你们二人在这几天已经被大剂量了注入了药物, 没有我,你们可就糟糕了。” 林溪面无表情:“那么多研究员,总有人知道。” “是吗?”谢珉挑挑眉,他将手伸进衣襟内侧,似乎按住了什么东西,“那你们想赌一赌?” 林溪眼睛非常尖,朝里一掠,瞄见一个圆柱形状金属,捆绑在谢珉自己胸前,同时,他手腕内侧绑着一支小小的控制器,他的拇指正按住上方按钮。 前者是最后一颗炸弹,后者则是爆炸的控制器。 谢珉等于把自己的生命和还原药剂捆绑了起来,以此要挟他们二人。 林溪悄悄后退了半步,在谢虞川手臂的遮掩下,朝后方比了个手势。 谢珉勾了勾唇:“我知道你们都有狙击手,你们可以试试,究竟是他们快,还是我快。我倒下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碰到炸弹的按钮。” 林溪正待说话,谢虞川上前一步,单手将他护在身后。 集装箱后侧,两排雇佣兵如蜘蛛一般攀着大铁箱子,悄然靠近。 他们训练有素,隐匿能力极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谢虞川双瞳紧盯着谢珉,“你不用绕弯子。” “哦?说说看。” “我想起来了,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分子式。” 谢珉瞳孔骤缩,一瞬间,他几乎连呼吸都停止。 真的有分子式?居然是当真存在那样的成果吗—— “我可以告诉你……”谢虞川放低声音,有些囫囵的意味。 那让谢珉忍不住抬首去听。 海风带着四面八方的气息,那气息中似乎有些不同的东西,极度的警觉让谢珉脑子里某根神经突然猛地一跳,他下意识感觉到不对,朝旁侧避去。 从高处俯冲的子弹射中他的肩背,那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倒向前方地面,两侧不知何时也冲上来数个雇佣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欲要将他按住。 一切也就只发生在半秒之间,谢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按下手腕上的按钮,但紧接着他的手腕就被林溪强行翻折,脱臼断开,控制器被夺走,朝后一抛扔进海中。 一错一落,林溪朝后撤了半步,落在谢虞川身侧。 他抬眸,见到谢珉阴仄仄的眼神。 那并不是死到临头的人会有的表情。 林溪意识到什么。 火光在一瞬间迸发开来。 “跳——” 几乎是爆发出了余下全部的力气,林溪拉住谢虞川,朝前狂奔,随即往海中跳去。 两人如同抛物线一般,坠进海中。 一轮巨大的圆月铺陈在天空之中,但随着海面船只上青灰色的烟雾缓缓弥漫,那圆月被衬出几分阴霾。 那是一整个集装箱的剧毒物质,在点燃之后,更将这方空气都污染了。 船上的人争先恐后如下饺子一般往海里投,并忍不住骂娘。 谢珉哪里舍得将用自己的生命做威胁!他不过就是转移所有人注意,最后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拿剧毒化学品攻击,从而给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罢了。 海水又冷又沉,激的林溪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随后心中一紧——他的身边并没有谢虞川。 船只上掉落了很多零部件以及破碎甲板,有的砸在了林溪的身上,他无暇顾及,一次又一次的下潜寻觅。 太黑了,水里也太冷了。 在无尽的黑暗里,他仿佛又穿越了时空,进入了狭窄潮湿的洞窟之中。 没有希望,只有沉沦是唯一的道路。 的确是那种药物,林溪想,这种感觉和小时候服用的一样。 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脆弱无依的小孩了。 又一次下潜之中,林溪终于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闭着眼睛,眉心紧蹙,如海底埋藏的神之躯体。 他确信那不是幻影。 瘦削但有力的臂膀托上了昏迷着的谢虞川的肩背,林溪自下而上将他托举起。 痛苦和绝望如潮水退去。 林溪朝上面游去,在力竭前最后一秒,终于突破了桎梏,浮上海面,获得了新鲜空气。 低飞的直升机上,绳索长梯被放下,搜寻者心焦的等待,终于见到他们露头,便在第一时间为他们系上绳索,将他们拉上了直升机内。 两人都像落汤鸡,谢虞川失血过多,是被拔了毛的那种落汤鸡。 “我们现在回自己船那边,带了医生,”张九厘在这时必须格外镇静,“不用慌,不会有事。” 林溪点头,什么也没说。 水滴从他黑色的头发上落下,脸冻的雪白,好似水鬼。 他的头颅在那过程中被什么砸中了,额角淌下一滴赤红色的血。 “快,”但他很平静的说。 飞行员加快了速度,直升机从游轮上空横飞。 游轮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从他们的高度往下看,人群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横躺原地陈尸,有的在毫无目的的奔逃。 “枪给我,”林溪冷冷的道。 “啊?” 狙击手诧异看他,本要言明此时狙击条件很差云云,转念一想,打不中还不让泄泄气吗,遂乖乖交出装备。 他望向林溪,忍不住睁了睁眼。 风声、海浪声、呼救声交织成一片,随后淡化,像褪色的画面一般破碎、随后消失不见。 林溪整个人都静止了。 直到,他扣下了扳机。 子弹刺破虚空,一往无前。 轰—— 游轮上迎风乱舞的旗杆从底部断裂,重重朝甲板砸下去。 甲板断裂,各种箱子乱滚,数米长的旗杆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