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威风八面时的模样讨她喜欢多了:「皇上有许多不能做的事,如今跟我逐一说来,倒更像是在撒娇。」 「你嘲笑朕?」谢彻不生气,只是有些懊恼,好像向人翻开肚皮卖萌的猫咪,结果被评价为好像长了毛的剥壳鸡蛋,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恼。「怎么会是嘲笑呢?」 「历来只有女人向男人撒娇卖痴,反过来还得了。」 「皇上不说出去,谁知道?向女人撒娇不舒服么?」 姜娴的力气很足,谢彻原本怕压着她,后来发现她几乎能将他托起来,他便索性没骨头似的窝她怀里。白日里他的肩膀撑起了天下,入夜后漫步皇宫,竟无一处想去。如今静静地被她拥在怀里,像男人宠女人一样,别有一番温存的滋味。 「……舒服。」 「既然舒服,皇上就多向我撒娇。」 她自觉不是能当皇帝或者当老板的人中龙凤,可她要是还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撑起一个小家还是没问题的。谢彻在她怀里很是受用,渴求的不过是最寻常的温暖,却也只有她能给他:「不会总是如此的,今日是个意外。」 「这样的意外多来些也不妨。」 品出了她话里暗藏的愉悦,谢彻吃惊:「朕本以为你不好男色,原来你竟喜欢这一款的?竟然喜欢男子对你示弱卖乖,要讨你的安 慰?」 「……」 姜娴装没听到。 谢彻很懂能屈能伸的道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一昧装威风做什么?想当英雄,在上早朝时当得够够的了,执着于要妇人向自己低头的男人,往往是因为在别处头都抬不起来,才要在妻小面前找补,谢彻他没这需求。在看明白了娴儿的喜好后,他说话都带了点闷闷的鼻音,蹭她的颈窝: 「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来朕忙得有多焦头烂额,娴儿你就疼疼朕吧。」 「旁人都可以不懂朕,朕只要你怜惜。」 「娴儿,看看朕。」 绿茶皇帝干起祸水的勾当来,居然十分熟练。 姜娴也是人,并非没有七情六欲,被他一番撩拨之下,也略有意动。只是箭在弦上,谢彻却按着她的肩,向她义正言辞地道:「你身怀六甲,朕再想要也不能行这勾当,还是早些安歇吧。」 「……那皇上方才在做什么?」 「朕在撒娇啊。」 狗皇帝十分无辜地望过来。 甭管如何,这夜谢彻在碧华宫,也得到了温情脉脉的一夜好觉,翌日当他走出碧华宫时,又重生拥有了面对难题的勇气。 而到本月下旬,在北川的姜一传回密报,里面揭发出的秘密,令皇上观后震怒。 ------------ 第二百章 姜一查出,容将军和北川叛军有所勾结,这也是战事无故拉长的真相。皇上拨给他的钱、粮、兵乃至火器,他都有办法从中获利。 容镇海和叛军来往的书信被截取,姜一为免打草惊蛇,将之抄写了一份就放回原处,信件真假由皇上判断——毕竟也存在姜一他为谋求上位,自导自演陷害忠良的可能性。 皇帝看完姜一的密折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许久。 一旁垂首而立的梁遇寅看得心惊。 他从潜邸时便已在主子身边伺候,知他动了真怒是何种模样,他只能把头低得更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这时,宫女躬身进来将冷掉的茶水换下去。 她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妥,心中越发惊惧起来,一个失手打翻了杯,茶水溅了一地。 「奴婢死罪,望万岁爷开恩。」 宫女慌忙伏在地上磕头。 御前惊驾,按先帝的老例儿,不必主子开口,就会将人拉下去往死里打了。她不仅惊驾,茶水还溅到了皇帝的衣袍上,更是难恕的死罪。 皇帝皱了皱眉,却只摆手:「罚一个月的月银,以后不必在御前伺候了。」 丢了御前的好差事,但终归是保住了性命,算是圣上开恩。宫女连连磕头谢恩,退了出去,由他人来伺候皇帝将沾了茶水的衣服换下去。 他在御案后坐着,很快一切又回归正常。 「梁遇寅。」 「皇上,奴才在。」 「在你看来,朕是很苛刻的主子吗?」 听到这疑问,梁遇寅忙道不是:「皇上待奴才向来宽和仁厚,谁要是说皇上苛刻,奴才第一个不同意!奴才手拙嘴笨,若非皇上一再宽容,奴才早就到阴曹地府报到了!」 前朝的事,太监不宜多嘴。 不然他真想多说两句——皇上待前朝大臣,也是极好的,小错不究,大错公允。 「那容镇海为何要这样待朕!?」 「朕居于宫中,暂且不论,北川的百姓何辜?浪费了多少资源,害死了多少百姓,又肥了多少外敌?」 皇上将密折掷于地上,怒不可遏。 梁遇寅一颤,扑通跪倒:「皇上息怒!」 「朕待他,难道还不够好吗?是不是要把朕的位置让给他坐,他才满足?」皇上的眼睛通红,接着他闭了闭眼,扯出一个笑:「就算他改姓谢,认朕作父,这等罔顾百姓的人,朕也不会把江山交给他。」 梁遇寅:信息量太大,宕机了 作为皇帝近侍,他太清楚这些年来,容将军在皇上面前有多得脸,说是把他当自家人看待也不为过。他已为极人臣,却逐渐放肆,在皇权的雷区蹦达,皇帝忍耐他多时,忍无可忍,自然要出手收拾。 烛光摇曳,照得皇帝的脸庞阴晴难判。 先帝传位给他,他不说爱民如子,千古一帝那么大的名衔……好歹也是爱岗敬业,十年如一日地理政,未敢有一日疏忽,也不喜造奇观和奢侈出游,花费都在合理范围内。 容镇海比他这皇帝过得都爽! 他爽完,锅由皇帝来背! 不行,再想要气自闭了。 皇上当然不会因为全然相信姜一手抄的信件,他之所以信了真有其事,是因为容镇海和叛军信件来往里面的扯皮内容,牵涉到了前几回战役,里面一些细节是旁人不可能知道的,起码姜一肯定不知道。 容家倒台,对淑妃也没有好处。 按规制,贵妃位可有两位,不需要除掉容家,淑妃过两年也能升上去。 既然没有好处,剩下就只有真相了。 「拿朱笔来。」 到了危急关头,皇上发现自己这些年来从文臣上收回权,能用的武将却一只手数得过来,姜家的少年郎展现出了才干,却太年轻,而他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 不过古今往来,明君将才的佳话,不都赌一个信字? 谢彻从不缺自信。 他就相信自己是个单抽SSR的欧皇。 他将数位大臣召来,传下自己的旨意。 「为姜一赠骁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