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说与他听。 而今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 不是被他感动或接受他心意,想来是因昭儿这个孩子。 楚景玄揣摩着这两日虞瑶的态度。 说到底,更像允他和昭儿接触,方才有,愿意让他和昭儿独处。 可被她不似之前冷漠的态度多少冲昏了头脑。 以为是在尝试接纳他。 抬手摁一摁眉心,楚景玄轻叹一气。 哪怕这样,也是向好之始,他想,瑶瑶不记得以前的事,能对他有这点信任已是不易,他不能浪费这份信任。 慢慢来。 楚景玄又一次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这天夜里虽辗转难眠,但及至第二日,他照样一大清早提着早膳去敲门。 虞瑶也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前一天夜里虞瑶说过的那些话、话里藏着的意思,楚景玄牢记于心,以自我警醒不可急躁莽撞。 他照旧陪着宁宁和昭儿玩,依言给他们在院子里架起一架秋千。 如是无波无澜又过数日,一日早膳过后,楚景玄正带着宁宁和昭儿在院子里荡秋千,听见虞瑶说要准备马车。 他偏头朝廊下的虞瑶望去。 “要出门?” “嗯。”虞瑶颔首,慢慢走到秋千附近,“去书院。” 解释过,她又冲宁宁和昭儿说,“你们在家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并排坐在秋千上的两个小孩儿颇不配合,立刻吵着要抱。虞瑶无奈,伸手挨个抱他们一抱,便欲出门,楚景玄想跟着去,又担心虞瑶认为他扔下孩子不管。 “姐姐让娄公子一道去吧。” 慢两步走上前来的虞敏扭头看着虞瑶,“有娄公子跟着去,我也放心。” 先前从书院回来的路上,他们遭遇山匪伏击。 幸得有祁寒川与及时赶到的楚景玄,才没有出什么事。 虞敏两句话也是说她心有余悸。 可到底揣着小心思,想让自己姐姐和楚景玄有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想或许能慢慢关系好转。 虞瑶微抿唇角,去看妹妹。 多少心虚的虞敏移开眼,补上一句:“我会在家照顾好宁宁和昭儿的。” 虞瑶不是不知自己妹妹的那些心思。包括虞敏会有这些小心思的原因——大抵是自责,认为她会变成现下这样同她这个妹妹脱不了干系。 虞瑶不愿妹妹这样想。 只无法凭借三言两语消除妹妹这种念头,亦不想妹妹为此自责。 原本她今日也该和妹妹同去书院。 然而,之前那一桩意外对妹妹造成不小心的刺激,妹妹心下抗拒不愿意出门,她不会强求。听妹妹说不放心,也明白为何“娄公子”同去会放心。 目光从虞敏脸上移开,虞瑶去看楚景玄。 楚景玄敏锐说:“我今日得闲,陪着出门一道去书院也无妨。” “劳烦娄公子了。”虞瑶温声道。 一旁的虞敏见她应允,嘴角微翘:“姐姐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虞瑶颔首,和楚景玄去往前院。 立在秋千旁的虞敏便和宁宁昭儿一起目送他们离开了,之后变成虞敏陪他们在院子里玩闹。 带着两个孩子玩得一阵,奶娘仍没有来,而流萤在前院酒楼忙碌,虞敏莫名的心慌不安。她环视一圈院子,空空荡荡,唯有她同两个孩子在,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白。心慌不安之际,脑海里闪过祁寒川的身影,也记起这些日子祁寒川总在,她讷讷开口:“祁将军,你在吗?” “在。” 虞敏听见她头顶上方飘来属于祁寒川的声音。 仰头去看,院墙上坐着一个人,逆光看不十分清楚对方的容貌,但她知道这个人是祁寒川。 那种心慌不安悄然中散去两分。 虞敏收回视线,攥住裙摆的手指松开,缓缓松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勇敢狗勾,不怕困难。 第53章 理会 没有带着孩子一起却能和虞瑶一道出门, 楚景玄无疑是高兴的。 但他恪守虞瑶尚未重新接纳他的底线和原则,没有去打和虞瑶同乘一辆马车的主意,单单吩咐人牵马来。 之后他们去往书院的路上, 楚景玄便骑马走在马车旁。 虞瑶坐在马车里, 心中确也安定,只随手从暗格取了本书册子打发时间。 便一路无事到得书院。 马车停下, 虞瑶方才收起手中的书册子, 车帘子已被掀开一角。 楚景玄眉目温煦立在马车旁,朝她伸出手来。 虞瑶扶着他手臂下得马车, 抬眼见百川书院附近几个衙役正在巡逻。 其实上一次来书院她也注意到了,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今日又见,方觉这些人似护卫书院安全。 “此前有人随意跑来书院闹事, 便让县令上心一些。”顺着虞瑶的视线看过去两眼, 楚景玄没有避讳遮掩,直白表明这些巡逻的衙役与他有关, 又解释, “书院里多是孩子, 若平日不警醒, 一旦闯进来穷凶极恶之徒易生大乱。” 虞瑶一面迈步入得书院一面去看楚景玄。 楚景玄喟然道:“而今不止百川书院,别处的许多书院也是这般。” 言下之意,受钱夫人闯至书院寻衅虞瑶一事影响不假。 但后来不止考虑到虞瑶会来往的百川书院,也考虑到其他地方。 他是一个心系百姓的皇帝。 虞瑶并非今日才知,只市井之中有所耳闻与瞧着他在近前, 心境多少不同。 “娄公子心系苍生、胸怀天下……” 慢慢开口说着客套之言, 虞瑶顿一顿, 弯唇道, “这样很好。” 她回忆起来一桩旧事。 是当年初至灵河县时遇上的事情。 似乎也不能说是多大一桩事,因或许在别处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那会儿,一个将将及笄的小娘子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向她这个素昧平生的陌路人求救。 那个小娘子家中父母准备让她被一顶小轿送去邻县一名年逾花甲的老商贾家中做小妾。 因为那商贾给了五十两纹银作为聘礼,又许诺之后另给五十两。 百两纹银对于普通人家确非小数目。 可为着这百两纹银断送一个女儿家的一生,她于心难忍亦无法袖手旁观。 “后来事情解决,那小娘子的父亲收下银钱后同我说,能被那等富庶人家看上,原是他家女儿的福气,往后穿金戴银、呼奴唤婢自有好日子过,不去定然有后悔的时候。然我见那小娘子当时痛不欲生、誓死不从,到得如今,多年过去,从未曾后悔。” 因着这件事,她生出想要教小娘子们读书识字的念头。 也尽己所能教她们一些谋生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