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大概听到了外面异常的声响,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感受到三人不同寻常的氛围,又看到发小明显挨了打的脸。 那双漂亮的杏眼眯了一下,眸光意味不明。 “发生什么了?”贱受问道,神色担忧。 “哈,又来一个装模作样的。”发小捋了下额前凌乱的碎发,笑容讽刺。 贱受蹙了下眉,走过去扶住受,“你这样待着他会难受的。” 发小一把挥开贱受的手,“别碰他。”说着,他将受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受只露出一双眼梢泛红的狐狸眼,黑色的瞳仁水蒙蒙的,有些涣散地看着在场几人。 “唉,你人确实不错,只可惜我是妖艳贱货。”受评价道。 贱受眼里浮现出一丝不解,他仔细端详着受的脸。 “徐恒,这是我们三个的事,你不要管。”渣攻冷声道,看向发小的目光凌厉凶狠。 发小却忽然嗤笑出声,“原来你还根本没察觉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贱受。 渣攻听出来他意有所指,还想追问,却被贱受打断了。 “算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楚鸮已经醉了,你现在和晋越争也没用。” 渣攻站在原地,心有不甘。但看到受醉得双颊酡红,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胡话的样子,他咬了咬牙,转身走进包厢。 贱受看了发小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发小冷笑,抬手抹了下唇角的鲜血,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受,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天受问的问题。 妈的…… “满意吗?”发小伸手捏住受的脸颊,语气森然。 受茫然地抬眼,看到发小脸上有肿起破皮的地方,伸手轻轻摸了摸,“你怎么了?” 发小怔住,眼眸闪烁。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受的手拉下去,“没事。” “哦哦……”受大幅度地点了点头,额头一下下砸在发小肩膀上,一边砸他自己还一边笑,好像是多好玩的事。 发小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拉开,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暗光。 “有意思?” 受被忽然强行拉远,头还下意识向前砸了一下。 “有意思,我要砸死你这个坏人。”受可还记得那天在马场上发小干的事情,他打算趁这个机会把发小砸死。 发小面无表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鸮。” “嗯嗯!”受又点了点头,神情一本正经,然而目光却都不聚焦了。 “我现在送你回家。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受乖乖地说出地址。 发小开车送他到了小区中。 受住的小区已经二十多年了,楼很破旧,小区内的环境也堪忧。这一路开过来不知轧过多少垃圾,发小有些嫌弃地皱起眉。 小区内基本没出现过这样的豪车,不少人投来目光。 发小拽着受下车,扶着他走进单元楼。 因为是老式小区,所以也没有电梯,发小只好带着受一步步爬了上去。 “你不是和径驰在一起很久了吗?怎么,他没给你钱吗?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受摇摇头。 “没、没了,我不能有钱……” 系统说了,小说里他的人设就是个缺钱的恶毒配角,为了搞钱所以一直纠缠着渣攻。 即使那一个月里渣攻给了受不少钱,他也不能存起来,也不能给自己买什么东西。因为文里他这个角色就是把钱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虽然花钱如流水,但是还没见到有什么实质的效果。 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花,他又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就拿出去捐款了。 发小一脸讽意。 “你对径驰的喜欢,有多少是因为钱?” 但受已经晕得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没有回答他。 发小没有打算照顾他的意思,正准备迈步出门,偶然间瞥到一张照片。 那是受和一群孩子的合影。 背景上是“xxx福利院”。 发小愣住,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受笑得很灿烂,目光干净澄澈,神情和旁边的小孩子一样纯真。 照片最底下还有一段致谢词,大致意思是感谢楚鸮先生一直以来对xxx福利院的支持和帮助。 而且上面还提到了,楚鸮也曾是这个福利院的。 发小瞳孔骤然一缩。 第17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坏 “喂,你小时候是不是在xxx福利院,救过一个小男孩?” 发小第一次这样失态,他皱着眉,眸底浮现出几分焦灼,摇了摇受的肩膀。 受被摇得更晕了,他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我不知道啊……我不记得。”他对于自己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对回去有着很深的执念。 系统告诉他,这是因为他从原世界传送到小说世界的时候发生了故障,导致他以前的记忆消失了。只要他一回到原世界,记忆就能恢复。 发小嘁了一声,抬手扶额,眉心皱在一起,表情很不耐烦。 “算了。我猜你也不是。” 尽管这样说着,他还是去厨房煮了热水,又点了解酒汤的外卖。 发小打量着厨房,或者这也不能正经地称作厨房,它和客厅没有分界,只是一个灶台罢了。 屋内的墙皮发黄掉落,家具也都老旧得看起来快要塌掉。 “这么破,也真亏你住得下去。”发小勾起唇角,眸中充满嘲讽的冷意。但一想到受为什么没钱,他又笑不出来了。 “你真是好心肠,自己都穷得只能住这里,还要把钱花在别人身上。” 受正闭眼侧躺着,闻言睁开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水汪汪的,仿佛蒙着一层水雾。 他只专注地看着发小,也不说话,特别乖巧。 发小见状渐渐闭上了嘴,把热水倒在水杯中,砰地一下放在受身边的床头柜上,“起来,喝水。” 受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水杯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发小,“你喂我吧。” 发小环着胸,站在一旁,仍像以前一样,下意识嘲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也配让我伺候?” 谁知受这次居然不像之前一样油盐不进的满不在乎,他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像断了线的珠子,全都消失在枕头上。 他只无声地哭,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乌黑的瞳仁就像泡在冷水中的黑葡萄。 发小一见他哭了,立刻放下手臂,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哭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我又没欺负你。”受小声问道,鼻音浓重。 发小头皮都麻了,他走过去把受从床上扶起来,拿起水杯递到他唇边,“给你。” 受低头喝了一小口,又哭丧着脸,“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