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松不少。 “以后,我们也能轻松点。” 当以后的他会想起这句话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 旭日东升,一缕霞光照进京都的时候。 宫门大开。 众人进入其中,踩上白玉石阶,缓缓前行着,站在宣政殿门口。 当听到宦官尖锐的嗓音后,他们才跨进宣政殿内,整齐有序地向龙椅上的赵怀泽行礼。 微微弯着腰身,齐呼道:“臣等见过陛下,愿陛下安康。” “免礼,”赵怀泽嗓音微沉,他道:“长话短说,朕已得到消息,梁国大军压境,众爱卿,你们认为朕该如何做,嗯?” 赵怀泽这话一出后,殿内哑然。 薛岫老神自在地站在那,微阖着眼,淡漠地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一些人的面容。 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暗纹,耳边听着赵怀泽指尖轻点在扶手上的声音,一下两下,并不急躁,可见赵怀泽心中已有谋算。 此举,不过是炸出一些人。 “陛下,”终有人熬不住站了出来,走到殿前,站在薛岫的斜后方,微微弯腰后,大着嗓门道:“早先年与晋国大战,边关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再者,先帝在时,云梁两国亦有联姻,此事定有误会,当以和为先。” 第93章 ◎“薛岫,你个佞臣贼子,不得好死”◎ 赵怀泽轻笑一声, 反问道:“云梁两国何时有的联姻,爱卿指的是那场闹剧吗?” 这话一出,方才出列说话的中大夫哑口无言,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随后道:“可是陛下, 边关百姓艰苦,突然与梁国开战,边关还在休养生息, 恐怕...” 赵怀泽打断道:“薛岫, 你说。” 薛岫抬眸,他缓缓走出, 微微一礼后道:“边关虽艰苦, 但此战必不可退,梁国此时兵临城下,可见其狼子野心, 唯有将他们驱逐, 才不敢侵犯云国半分。” 中大夫反驳:“薛相,此言差矣,行军打仗一事,岂能如此的儿戏。” 此时,治粟内史走出道:“陛下,因先帝损耗, 粮仓内的五谷杂粮缺少, 怕是不足以援助边关。” 赵怀泽仍无动于衷,他指尖轻点两下后, 声音威严又杂夹着丝丝冷意:“按你们所言, 这场战朕是打不得?” “陛下, 委实不是我等不愿,是真的没钱没粮,如何能打,”又有人走出,老泪纵横,就差没血溅当场,以表忠心。 这群人都是些老家伙,曾经由赵怀天扶持上位,还未被清算掉,又年老事高,仗着自己辈分大,不把新皇当回事。 认为新皇不过是世家推上位的傀儡罢了,心里也唾弃着薛岫,这个佞臣贼子,企图挟天子发号施令,黄口小儿,太过狂妄。 薛岫皱眉,冷眼回眸看着说话的那人一眼。 那人也梗着脖子瞪回去。 无钱无粮终究是假话,不说每县郡存放的粮仓,单单拿南方的身家,一力供养,那也是绰绰有余,再者,他们亦有存粮,全都放在少府司内,只需陛下下令调动即可。 他们也不怕得罪薛岫,这朝堂也非薛岫的一言堂,他们已做好准备,准备和王玉泽搭上线。 而像薛岫这等佞臣贼子,等他们大计已成,绝不让他好过。 若说他们为何看不上薛岫,不过是心里头变扭,还有几分不乐意,带着几分嫉恨,为何有人能出身世家,学识仍一顶一的好,力压众才子,更是猛到差点连中六元,又在新皇上位后,以二八年岁高居左相。 他们心底不服气,又认为是薛家谋逆,谋夺了皇位,推了个不知道从那冒出来,还敢说是先太子子嗣的人,以假乱真,祸害皇室血脉。 “顾爱卿,你说,国库里可有余粮?” 身着红衣补服的官员走出,他眉目清正,下巴处留有细短的胡须,颧骨突出,显得又几分消瘦。 “陛下,云国内每年的粮食收成为五成,百万担,除却下方各粮仓和南方留存下来的,先帝损耗,至今粮仓内应当有两百万担,何谈粮食不足。” 治粟内史也惊到了,心里头算来算去,也算不清有多少担,狐疑的眼光看着出列的官员,他知道,这是南方世家的人,“陛下,此人信口开河,信不得啊,司内可不曾有那么多担粮食,拿不出来的啊。” “为何拿不出来,莫非是被内史大人私吞了不成?”顾敬宗疑惑地皱眉。 治粟内史指着他,你你你半天。 中大夫插嘴道:“顾少府怎可信口开河,冤枉他人,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我等还不如撞柱自尽以示清白。” 顾敬宗冷哼一声,这群老头,竟敢怀疑他,这是打他们顾家金算盘的脸。 薛岫与王玉泽对视一眼。 王玉泽笑道:“中大夫,你这话说的,别把死不死的话挂嘴边,不吉利,而且这里是朝堂,是议政的地方,不是你寻死觅活的去过,要死就去滚回家,找棵歪脖子吊死,别脏了我们要上朝的地。” 薛岫解释道:“中大夫有所不知,顾大人出身惠安顾家,惠安顾家于钱财一事上甚是出名,他已开口就绝不会错。” 中大夫两眼呆滞,他也没有想到他不过随口一句话,就引来两个人的炮轰,随着薛岫的话想起惠安顾家的是何等庞然大物后,又在钱财一事上如何精通。 中大夫的脸色骤白,嗫嚅两声说不出话。 治粟内史眉头一皱,细细回想后,他才猛然记起,从何处听到顾家,简单点来说,就是云国的税收制度,征多少税都是由顾家制定,交由宰相定夺。 而南方的税收也是由顾家出面,交到少府司,所以……这进出多少,以往除却少府司治粟内史的人,还真只有这位知晓。 又猛的想到,眼前这人现如今已成为少府,这天底下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少府里多少担粮,多少钱。 冷汗直冒,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治粟内史正要道歉,又想起那话是中大夫说的,与他……又有何关系,还不等他安心下来。 薛岫冷声道:“内史大人即连有粮无粮都不知情,可见平日里玩忽职守,陛下,像此等疏忽职守之辈,应当严惩。” 治粟内史一口气缓不上来,他连忙跪伏在地上,声音沧桑的求饶道:“陛下,臣绝无玩忽职守之心,臣只是不想边关开战,百姓流离失所,才……才说无钱无粮,还请陛下明鉴呐!” 伤心哭嚎着,红着眼眶委屈似的乜斜着薛岫的衣摆,恨不得动用巫蛊之术,将薛岫咒死。 “有多少人不想朕与梁国开战,都可站出来。” 站着的朝臣左右互看一眼后,除却一些想要明哲保身的,原先帝扶持的臣子大半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