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薛岫相处的机会,即使中间隔了个太子,也没有影响她的兴致。 薛岫静静的听着,薛母说得嘴都有点,见她的好大儿没多大反应,唉声叹气一会。 “母亲?” “可怜我一片苦心,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却连个回应都不愿,想来你是厌烦了我,心里头想着该怎么打发我。”假装抹抹眼角,抽噎两下。 跟在身后的宦官神色异样,他眼神直白的流露出,你那可不是几句话,又叹道:这路怎么那么长。 “没有,我听着,”薛岫慢慢的将薛母说得话说出口,被薛母打断道:“知晓你记性好,不必来糊弄我。” 薛岫哑然,抿唇,定定的看着薛母,很是认真道:“孩儿没有。” 薛母眨眨眼,嬉笑一声,轻轻扯扯薛岫的脸道:“乖崽可真好,那你可要答应娘亲,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嫌弃娘亲聒噪。” 薛岫的皮肤轻轻扯动都能泛着红,倒是不疼,他直视着薛母的双眼说:“不会的。” “那好,”薛母松手,她问道:“太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昏迷不醒。” 薛岫平淡道:“我打的。” 薛母疑惑的看他,薛岫沉吟片刻后:“孩儿与太子发生争执,不想与他继续口舌之争,适才击晕他。” 薛母点点头,余光中瞥向太子的面容,拉着薛岫道:“你也累了,还是换仆人来。” 既然都吵过架,何必好生对待,可别把乖崽累着了。 宦官一听,那怎么行,他上前道:“夫人,薛公子,还是我来吧。” 伸出手,想要从薛岫怀中接过。 薛母一看,连忙道:“乖崽,还不快把太子给这位公公,这位公公定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你可别误了人家。” 薛岫见薛母都这般说了,松手太子转由宦官抱着。 等到了水榭楼台处,宦官吃力的踩着台阶上去,他们正在桥上,桥下是流水,就在这时,宦官踩中小石子,电光火石间,脚底打滑,一下撞到栏杆,疼得松了手,太子滑落水中。 宦官又惊又惧,扶着栏杆向下看去,惊呼喊了一声太子后,来不得等别人前来相救,他直接跳进水中,不管如何,太子绝不能有事。 薛母走过去,裙摆交迭间,那石子就被她轻轻踹进水中,她趴在栏杆上,望着水里宦官正扑腾游到太子的身边,她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薛岫正要下水,薛母一看,这哪能行,连忙拉着薛岫道:“乖崽,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掉进水里了。” “无事,救上来,母亲不必担忧,”薛岫正向前一步,就被薛母搂住,薛母道:“可我这心里慌得紧。” “母亲,再耽搁下去,会没命的。”薛岫的声音轻微,只有他和薛母能听见。 薛母赌气的拦着他道:“不许去,不过是个太子,死了就死了,你不准去,万一风寒入体,到叫我担惊受怕。” 薛母一嗓子喊过后,已有不少人往这边赶,在薛母拦着薛岫不让他下水的时候,仆人已经入水中,须臾,就将太子和小六子救起来。 “母亲,人救起来了,去看看。”薛岫拍拍薛母的臂弯后,薛母松开手,这才任由薛岫过去。 薛岫走到太子的身边,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放在太子的鼻尖下感受气息,还活着。 按压两下太子的胸脯,几下后,太子吐出一口水,眼睫轻颤着,缓缓的睁开眼。 太子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轻眨两下眼后,才看清眼前的状况,目视一圈后,又落在薛岫的身上,他虚弱的出声道:“孤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鲁阳了?怎会在这。” 薛岫沉默两下,才道:“殿下,此地便是鲁阳。” “鲁阳?”太子捂着脑袋,他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什么事,手紧紧抓着薛岫的手腕道:“她和我一起来的?” 她。 薛岫明悟,太子说的是江心柔,点点头道:“臣与她城门口相遇,听闻她手中有治疗瘟疫的方子,想来是假的,当不得真。” 太子手上卸了力,他撑在地上,想要起身,薛岫扶住他,扶着太子走了两步,才道:“殿下落水是臣做的。” “你倒是坦诚,”太子伸手摸了摸脖子后方,他乜斜着薛岫道:“你打的,有点疼。” “嗯,殿下当着我的面一直说,喜欢江小姐,这才出此下策。” 太子问道:“你可知她到底是何东西?” “无凭无据的事,岂能服人,殿下若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市面上流传的杂书。” 薛岫不会突然说那些杂书,约莫里头有他想知道的,太子点点头后,拧着衣服,挤出一大摊水渍,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轻蔑的笑笑,目光中带着点狠意。 太子道:“近日我便不出去了,瘟疫上的事,要劳烦你上点心了。” “已有眉目,殿下放心。” 太子向薛母打过招呼后,带着小六前往安排的院子住下,洗漱完毕后,披头散发,任由小六子替他擦拭着头发,而他则是一道道指令发出去。 又问道:“薛岫今日说的可是真的。” 小六子的是一顿,他声音尖细,在空旷的屋内压低声音小小声道:“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太子放在身前,被衣袖遮住的手两手交叠着,微微用着力,又发生这种事,那位江姑娘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真中邪了不成。 目光虚视着外头,有些迷惘又带着点坚定,他呵呵笑着:“小六,我们主仆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啊。” 谁能忍受一个喜怒无常又时常癫疯不能自控的储君,他小声道:“我和薛岫之间发生了什么?” 小六子喉咙上下滑动,咽咽唾沫,弱弱道:“殿下,想江姑娘与薛岫结识,还想薛岫教江姑娘琴艺。” 太子的眼微眯,说了一句:“那江姑娘对薛岫倒是执迷不悟。” 他也听闻江心柔死缠烂打薛岫一事,如今,又想借着他的手与薛岫结识,蓦然,想到站在江心柔身后的三皇子,还有一心痴情于三皇子的江心柔,莫非是老三指使的。 小六子答不上话,一时间,屋内没有说话的声音,唯有巾帕擦拭发丝的摩擦声。 而另一头,夏无咎和南黎醒过来,夏无咎嗅着药香,打开药盖,看着里面已经煮得焦干的药物,握紧了拳头,他眼神下压,带着股凶气。 又抬步走到里面,看见乱成一团的案桌,破烂不看已被毁坏的医书,还有那张尚未写完的药方。 眯着眼,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别让他抓到那小贼,定要叫它生不如死。 南黎踏进屋里,看到里头乱糟糟的场景,惊呼一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遭了贼,”夏无咎撑在桌上,挺拔的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