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黎打交道的薛岫,念起江小姐身上的异常,也许,可叫南黎去辨认是否是巫蛊之术。 从薛静手中夺过毛笔,沾墨在纸条背后写道,可,但要听从我的安排。 将纸条塞回信筒内,绑回鸽子的腿部,看着鸽子扑腾着翅膀远飞。 在薛静好奇的目光下,把毛笔递了回去,没有为人解惑的心。 - 等到午时用餐时,薛静才能松散一二,兄弟两个刚吃完饭,薛静懒散地躺在凉亭栏杆上,揉着酸胀的手腕。 望着还剩半边的空白纸张,心生无望,天边刺目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也没有温暖到拔凉的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生龙活虎起来,蹲在栏杆上,大喊道:“三哥!你若不让我坐着抄书,我就从这跳下去!” “跳下去后,你从此就没有了我这个弟弟!” 薛岫淡定地喝着茶,一副你跳吧,我不拦着你。 “我真的要跳了!”薛静发出最后的怒吼,他哥怎么回事,怎么不拦着他,难不成他真的要跳下去。 觑了身后空荡荡的地方,距离地面有几丈高,下头是鹅卵石的小道,这要倒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是谁把这凉亭修得这般高,可恶! 薛岫道:“你想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你就跳。” 薛静:…… 不敢不敢,哥你快同意我坐着抄啊,同意了我就借坡下驴不跳了。 可怜巴巴地望着薛岫,薛岫与之相对,不知为何会想起王玉泽当年捡到的泥巴狗,也是这样的眼神,还未松口。 凉亭下头传来一道宛如莺啼,婉转动听的嗓音喊着:“五弟,你在那做甚?” 薛静闻声探头望下去,见竟是四姐姐。 眼珠子一转,连忙喊道:“四姐姐,你快上来,上头的风景可好看了。” 想叫四姐姐上来求情的话头一转,可不能让四姐姐知道他被三哥罚抄,万一四姐姐不求情,还叫他听三哥的,那他可就真不用活了。 “你可莫要诓我,你若欺骗我,那我可就要打你。”薛雅柔晃了晃小拳头,随后带着婢女右转走小道,从一侧石阶上去。 等到了上头,见到凉亭内的三哥,心花怒放,赞赏地给五弟一个眼神,四姐姐平日里没有白疼你。 至于别的风景,再好看那也没有三哥好看,三哥独坐在那,便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亭台楼榭相呼应,宛如画卷谪仙人。 “三哥哥好,”薛雅柔轻声道。 薛岫嗯了一声,淡淡地看向薛静。 薛静装傻充愣地傻笑,抬手招呼道:“四姐姐,快来,你从这儿瞧,远处的风景是不是很好看。” 薛雅柔敷衍地嗯嗯两声。 薛静顺杆子往上爬道:“四姐姐也觉得风景甚是好看,那能否帮我求求情,好叫我坐着罚抄。” 薛雅柔点头点到一半,发觉不对劲,愣在当场,一脸你竟是这样的弟弟。 “莫要管他,我叫他罚抄的,”薛岫解围,也顺势打消薛静的念头,声音平静缓和问道:“王府出了事?” 若是没有出事,他四妹妹可不会午时归家。 被薛岫问到此事,薛雅柔啊呀一声,缓缓低下头,面上露出一丝愁容,“是发生了点事端,也不算是,我也说不清楚。” 兴许是憋在心里很久,一朝被三哥关心,目视三哥平静如湖泊毫无波澜的眸子,心里安定几分,缓缓吐露道:“今日王姑娘办了诗会,邀请了一些姐妹前去,而其中有两位姑娘,各带了自个的手帕之交。” “带的是少府家的两位嫡出小姐。”薛雅柔说到这,薛岫也算明白了。 又是事关江小姐的,自从他被禁春闱后,江小姐倒是时常与他家牵扯上一二。 而在一旁的薛静,本打着吃瓜的念头,听一二姑娘家的八卦,万万没想到竟听到关于他心上人。 惊得他一下子站起,吓了薛雅柔一跳。 “坐好,”惹得薛岫斥咄,补上一句:“小心跳下去。” 薛静连忙跳下来,乖乖地蹲在凉亭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见到薛静吃瘪的模样,薛雅柔手帕微捂嘴轻笑两声,沉闷的心也顺势有所松解。 继续说道:“往日先夫人所生的嫡小姐从未参与我们的宴会,虽感到异常,但也只当她是被三皇子退婚,恰逢江小姐办诗会,出来散散心。” “另一位嫡小姐倒是时常出来玩乐,与会上姐妹相识,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江二姑娘便带了手帕交去找江大姑娘的麻烦。” “嘴上有些讨人嫌,说出些不爱听的话,想激怒江大姑娘与她进行斗诗。” “以春为题的五言诗。” “江二姑娘虽诗文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而江大姑娘因其参与不多,我们也不知其深浅。” “也在一旁准备看看,没想到最后竟是江大姑娘赢了。” 听到这,薛静脸上喜悠悠,而薛岫则是问道:“可还记得江大姑娘所做的诗。” “记是记得,江大姑娘写了三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①”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②”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③” “好诗好诗,”薛静在一旁鼓手赞叹道,他是真心的,心底头琢磨这三句,越发觉得甚好。 “是啊,写得很好,但……”薛雅柔秀眉蹙起,面带犹豫,还是说了出来:“按理说也合该是作诗本人写字,可江大姑娘的手帕交却说江大姑娘甚少碰笔墨,由她来代劳。” “可一个甚少碰笔墨的人,怎么做出如此好的事,更离奇的是,在场的众人听闻后,未曾发觉有何不对。” “此事我未说口,只是心底有所怀疑。江二姑娘倒是输了后,在大庭广众下指责江大姑娘请了枪手,就为了今日想要压她,踩着她出尽风头。” 这事初闻是有些荒诞,一个从未碰过笔墨,熟读诗书的姑娘家是怎么会做出那么好的诗的。 就连心偏向江大姑娘的薛静也不由沉下心来,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喊着这事是有古怪,另一个喊着你要相信江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是件奇事,”薛岫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却也好奇,若为精怪,怎会不通笔墨却又会作诗,莫不是书文一类精怪得道。 其能力若说是障眼法也不尽然,能迷惑周围人……像是为了遮掩身上的突兀,让人刻意遗忘存疑的点,恍若街边的野草,知晓却不会在意,这种能力,真是怪哉。 薛雅柔叹息道:“若只是这样,诗会也不会结束,除了此事后,后面那江大姑娘不知为何又惹上了别的姑娘,两人在后院的石桥上发生争执。” 说到这,薛雅柔略微停顿,狐疑地看向薛岫,先前觉得有几分熟悉,却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