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而已。 …… “苗将军在战场上失踪已经大半年了,看来尸骨无存啊……可怜了苗小公子,才十二岁就父母双亡。” “担心什么?他未婚夫是大皇子,是荣王,苗将军就算是不在了,小公子也能过得很好。” “荣王来了。” “荣王来了!” 耳边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坐在窗边的少年握了本书,穿着白色的衣袍,一张小脸苍白,却难掩明艳的眉眼。 听见大皇子来了这句话时,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宗凛踏进将军府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府内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荷塘里的金鱼都死光了,看起来一片荒凉。 在苗将军的描述中聪明漂亮的小孩苍白瘦弱,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神采。 宗凛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苗柠身边,低声问,“你就是苗将军的独子苗柠?” 苗柠的视线从宗凛身上的盔甲再慢慢的移到脸上,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是宗凛。”宗凛说,“我来接你去荣王府。” 十八岁的宗凛,已经立了赫赫战功,被封为了荣王。 这是苗柠大了六岁的未婚夫。 苗柠轻声问,“我爹,真的回不来了吗?” 宗凛看着面前犹带一丝希冀的小孩,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会努力找的。” 那丝希冀一下子就散了。 苗柠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鞋尖,许久才说,“哦。” 宗凛朝小孩伸出手,“走吧,我带你回荣王府。” 苗柠慢慢地望向宗凛,他问,“将军府以后就没人了吗?” 宗凛看向苗柠的房外,梧桐树叶在空中打了个转,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宗凛把现在将军府也没人这句话咽回去说,“你在,将军府就在。” 苗柠站了起来,他瘦弱的身子一阵晃悠,宗凛下意识把人接住,然后皱了皱眉。 又瘦又轻。 “谢谢。”苗柠声音更轻了,“我就是有些头晕。” 宗凛没有多想,干脆利落地把人抱起来,然后往外走。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宗凛说,“暂时我都不会再回西北,若是到时候我回西北了,你就是荣王府的主人,所以不会有人欺负你。” 苗柠的手碰着冰冷的盔甲,呆呆的看着宗凛。 “看我做什么?”宗凛颇觉好笑,“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苗柠摇了摇头,却垂下了眼眸。 苗柠胆子小,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害怕得不行。 刮风打雷下雨都能把苗柠吓哭。 到荣王府的第一天晚上,窗外的风吹得呼啦呼啦的,拍打着窗,雷声一阵接一阵。 苗柠胡乱地抱着被子推开了宗凛房间的门。 宗凛已经在处理军部的事务了,此时正在和人谈事情,冷风一灌进来他还未抬头就听见了小少年怯生生的哭声。 “宗凛,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宗凛看过去,少年穿着单薄的里衣,那双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说……我有事都可以找你的。” 宗凛放下手中的书信,把少年怀里的被子裹到少年身上,然后把人抱起来问,“害怕?” 苗柠轻声说,“好像有怪物。” 宗凛在心底叹了口气,把小未婚夫放到里间床上,下意识的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怪物,有我,你睡吧。” “你、你不睡吗?”苗柠小心地拉着宗凛的衣角,“我一个人,害怕。” 宗凛想,自己前十八年的耐心都用在了苗柠身上了,他温声道,“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处理完就来陪你怎么样?” 苗柠松了宗凛的衣角,小声说,“那你快点。” 宗凛嗯了声站起来,他走了一步没走动,再转过头去看,少年又抓住了他的衣角,那双红红的眼圈在烛光下更可怜了。 “你快点。” 宗凛沉默了一会儿返身回来问,“你要不要等我一起睡?” 苗柠的眼睛亮了起来。 宗凛一边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无语一边又觉得这小孩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他把苗柠抱在怀里和部下谈话。 苗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小脑袋在宗凛怀里一点一点的。 宗凛伸出手把少年的脑袋固定,然后压低了声音,“其他的事明天再说,你先下去吧。” 外面的雷声阵阵,十二岁的少年被宗凛抱着,睡得香甜。 这是苗柠和宗凛最初的见面。 …… 苗柠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 他看着雕花的床粱,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琼林宴上,他接过了柳拂生递过来的酒,为什么现在在会在荣王府的房间里。 不对,他接了柳拂生递过来的酒,然后……然后他好似、好似中药了! 苗柠一下子坐了起来,也不知道牵扯到了何处,他眉一蹙,轻轻地嘶了一声。 好难受,这是…… 苗柠并非少不经事的孩童,他很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是谁?是谁把他……是谁和他做了这种事情? 琼林宴上会是谁……苗柠把怀疑的对象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时候看到了宗凛,但是他很清楚不可能是宗凛,因为宗凛,还未回京。 不知道和自己纠缠了那么久的男人是谁,苗柠重新躺了下去,又觉得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他就没有安全感。 如果被宗凛知道的话……不对,如果被宗凛知道了不是更好吗?至少他和宗凛的婚事就能作罢,他就可以顺利借口离开京城。 毕竟……苗柠想起梦中的场景,难免觉得好笑。 宗凛其实和宗勉两情相悦,却因为是兄弟那份感情不敢宣之于口,而苗柠只是一个兄弟间的挡箭牌。 最后这两个人一个在西北当大将军一个在皇城孤独地做皇帝。 真是令人可怜、令人唏嘘不已。 苗柠心想他才不觉得那两个人可怜,可怜的是他,他竟然一直没发现宗凛和宗勉竟然是这样的感情。 他还总是黏着宗凛。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苗柠比较在意的是,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又是谁和他做了那样的事。 那杯酒被下药了,当然不可能是柳拂生下的,柳拂生刚中状元,怎么可能在琼林宴上干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 他与柳拂生也算是同门,又一同入殿试,一起高中,约过酒骑过马,关系不错,所以是有人借柳拂生的手给他下了药。 会是他得罪过的人吗? 但是苗柠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 屁股难受得厉害,也说不上疼,应该是上过药的,所以……和他颠倒鸾凤的人应该是他的某位爱慕者吧? 不过活好像挺不错的,有点厉害……唔,扯远了。 如果宗凛知道了…… 宗凛他…… 他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