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轻轻拉了拉谢行玉的衣袖,“将军,您快去?和江姐姐好生解释解释,再好好道个歉,就?说阿嫣也知道错了,阿嫣……阿嫣不会?一直留在谢府的,若是江姐姐不想见到我,我便寻个出家的地儿,去?做个姑子也是好的。” 江奉容什么?也不曾说,亦是不曾表示过不想让阿嫣留在谢府。 可阿嫣这三言两语,却已?经是给她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下来。 谢行玉原本已?经因为江奉容去?求了退婚之事而有些乱了心神,可听了阿嫣这一番话,却又变了脸色,“谢家的事,什么?时候竟就?由着她说了算了?” “将军。”阿嫣语气急切,“如今哪里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倘若江姐姐真?的求得陛下应允,退了与您的婚事,那?您与江姐姐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岂非什么?都没了?” 她用力抓紧了谢行玉的衣袖,仿佛当真?很是为这件事担心。 可她这些话说完,谢行玉反而没了担忧心思,只冷笑一声道:“陛下怎么?可能会?答应退婚之事,君王一诺,重于?千金,倘若朝令夕改,岂非儿戏?” 又道:“她既是要去?求,那?便让她去?求,我已?经与她将这件事情?原委解释了个清楚,她却还要如此任性行事,罢了,她那?性子,好生磨一磨也是应当,往后成?了谢家的主母,少?不得有要受委屈的时候,倘若还如同现下这副模样,如何做得稳这个位置?” 到了此时,谢行玉被阿嫣这几句话激得已?经全然不觉得自己再有什么?问题了。 反而觉得是江奉容任性太过。 毕竟那?些事情?他已?经解释了个清楚,再者?即便他对阿嫣当真?有了不当有得心思,亦是不曾执着将人收作妾室。 他只是不忍见她就?此丢了性命罢了,又有何错? 难道江奉容连这种事都容不下,偏要硬生生看着阿嫣丢了性命才行吗? 阿嫣听得谢行玉如此说,依旧神色担忧地看向谢行玉,“可是江姐姐如此做,定是想换得将军的关心,将军如此,怕是不好……” 但谢行玉却只是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凉,再送小心送到阿嫣唇边。 阿嫣顿了片刻,还是张口喝了药。 *** 江奉容依旧跪在明宣宫门?前。 此时已?经一个日夜过去?,她的双膝早已?疼得麻木,而身子也已?经渐渐僵硬。 临近午时,天边金乌高高悬起,刺目的阳光洒下遍地金黄。 六七月的时节,正?时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候。 越是临近午间,那?阳光便越发?灼人。 虽有芸青支起伞替她挡着,可地面的滚烫依旧让江奉容浑身灼痛难当。 这一天一夜,她也不曾吃过东西。 也就?唯有昨日夜里,隋止身边的赵献偷摸给她拿了些填肚子的东西与水,可江奉容迟疑了一番,到底没有收下。 她知晓隋止是一片好意,但心里却有些担心,“此处是明宣宫,即便已?经到了深夜,可却也不能保证此事不会?为人知晓,臣女不希望因着一时之苦让退婚之事功亏一篑,亦是不希望连累了太子殿下。” 赵献原本还想劝一劝她,可见她神色坚定,又说出这一番道理来,最终也只得无奈离开。 如此,这一个日夜以来,江奉容便是中不曾有东西入腹。 虽然此时的每一刻都已?经是越发?难熬,可她亦是不曾有过后悔心思。 入夜,太阳的光辉渐渐沉入黑暗中,灼热的温度也同样散去?。 即便是六七月,这个时辰也依旧有凉风拂来。 其?实应当是舒适的。 只是江奉容依旧跪了太久了,周身的疼痛感早已?尽数将她淹没。 此处地面不仅坚硬,更有细碎的小石子硌人,虽然隔着单薄的衣物,但她依旧可以想象出膝盖处定然早已?是青紫的一片。 而一日有余未曾进水亦是让她唇间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喉间也偶尔有明显的腥甜味道,这些于?她而言,都是极为难捱的折磨。 可这也不过才过去?一日有余罢了。 慧妃每回从江奉容身边经过时,总是克制不住停下脚步,直至她瞧见,而后努力抬眼向她笑笑,让她知晓自己无恙。 而慧妃身边婢子又极为不安地催促她离开之时,她才会?满脸担忧的离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每一刻时间在江奉容这儿,似乎都被无限拉长。 在漆黑的深夜过去?,终于?天边又再度有朦胧光亮照下来之时,江奉容熬到了第二日。 这个时候的她仿佛早已?摇摇欲坠。 这样长时间跪在此处,其?实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极为难以支撑的折磨。 当初的谢行玉好歹是上过战场杀敌的将军,可在这明宣宫前跪了三日之后,亦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如今的江奉容要熬过这三日,自然是难于?登天之事了。 眼见她此时面上早已?没了血色,身子更是仿佛早已?没了气力做支撑,而天边金乌已?经有半边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这意味着不消多时,像昨日一般的灼热气息便会?铺天盖地而来。 江奉容昨日能熬过去?已?是极为不易之事,而今日的她显然情?况更是糟糕,当真?还能熬过去?吗? 李沛被召进殿内,片刻之后匆匆忙忙地走到江奉容跟前,问道:“江小姐,你现在还好吗?” 江奉容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芸青却有些急切地先开口道:“李公公,我家小姐这已?经是跪了两天两夜了,这两日间不曾进过一滴水一粒米,夜里倒也罢了,可眼见着日头便要升起来了,小姐现在情?况本就?不好,若还要在这大太阳底下就?如此跪着,怕是要连性命都保不住的。” 说到此处,她声音里已?经是分明夹杂了哽咽,“还请李公公帮忙,向陛下求求情?吧。” 李沛叹了口气道:“江小姐,陛下亦是知晓您在此处很是难熬,所以方才与奴才说了,倘若您愿意答应不再提这退婚之事,一月之后依旧好生与谢将军完婚,您便可以起身不必再跪了。” 江奉容听得这话,几乎全然不曾迟疑地摇了头,很是艰难地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来,“不行。” 这一场婚事,她定然要退的。 即便再难,也不会?退缩分毫。 李沛皱眉,颇有些不解道:“江小姐何必非得退了这婚事呢,即便谢将军当真?移心她人,依着他往日对您的情?意也不至于?亏待了您,况且陛下也是您的倚仗,亦不会?让他再欺负了您,谢家的家世也是无可挑剔的,您嫁过去?风风光光的,还是正?妻的位子,您又何必这般与自己过不去??” “因为我不愿。”江奉容跪在那?儿,藕荷色的衣裙铺散开来,脸色苍白,纤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