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填满了两人之间的缝隙。 他似乎是在等云落的一句答复,但云落什么也说不出来。 弥隅却依旧步步紧逼:“F区落后成那个样子,住在那里的人却没有一声抱怨。原本相安无事,怎么Beta就成了你们这些Alpha的眼中钉?为无处可去的Beta们提供一个归宿,成了F区的原罪,是不是?所以低贱的Beta聚集区就不配出现任何一个Alpha,是不是?你以为我想?如果我有得选,我也不稀罕做一个S区的Alpha。” 云落喉结一动,终于有话可说。他抬眼,对上弥隅的视线:“没人对不起眼的Beta寄予希望,你却在那样的环境里,一经分化就是那些S区的Alpha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和水平。正是因为这样,S区的Alpha才会那样对你。 “你以为生在S区就可以一劳永逸,以为那些Alpha对你的议论只是饭后的谈资?你错了。 “这里恰恰什么都要争,你不只是一个人,更是整个家族的脸面和招牌。输了就要一无所有,这里才是整个联邦最弱肉强食的地方。做不了强者,不如在F区做一个废物。 “他们会那样说,是因为他们正背负着、却永远达不到的那些期望,在你这个无人寄予厚望的‘F区废物’身上,不费吹灰之力地统统实现了。 “S区的Alpha议论和嫉妒,是你‘一鸣惊人’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弥隅:脾气暴躁的lp骗几次才能长记性? 云落:你才脾气暴躁,你全家都暴躁。你骗人是你不对,别拿别人的信任当好欺负。 弥隅:(耸肩)你看,我说什么来的。 第34章 “云少校,偷看我?” 云落口中的“他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他不过是在以他人做载体,心安理得地发泄心里的不满。 这话无疑又戳到了弥隅的痛处,他正要发作,被云落紧接的话堵回去:“可你没有无处不在的评分体系、没有战战兢兢生怕被人暗算的生存训练、能交朋友、毫无负担地活着——你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能从F区走出来,一跃成为联邦少校...你说,那些S区的Alpha,恨你恨得应不应该?” 如果所谓那些对他心生妒忌的“S区Alpha”,其中之一私底下还偏偏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是不是更该恨? 弥隅俯身撑在云落上方,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威胁是云落最不齿的行径,却难得弥隅有此时这般沉默,于是不得已还治其身、乘胜追击:“那封信的内容即使销毁了,如果上面愿意,依旧能追踪到发信的具体位置。” 既然这样说,那消息的内容大概还没有上报。弥隅一番分析,躲开话中的陷阱,笑着勾过云落的下颌:“你大可以去报告,然后就会发现,发讯的设备,是云上将三年前亲手留在F区的。” 云落连头也忘了偏开,就这么愣在了弥隅的手里:“什么?” 消息出乎意料,想想却也不难厘清,三年前恰恰是弥隅离开F区、被接往军校的时间。 那时候竟是云光启亲自去接的他...还故意留给F区一台通讯设备? “上将虎口食子,少校大义灭亲,”弥隅一副得了逞的模样,一脸的戏谑,指尖说话间就要移到云落的病号服里去,“你们云家还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云落一根弦绷紧,下意识就抬手去挡,不小心扯动伤口,才擦了药的位置又溢出隐约痛意。 弥隅从他身上起来,拿起床头的纱布,一圈一圈重新缠上他的手腕:“趁人之危的事我可不做。你伤这么重,我暂时没什么为难你的兴趣。” 尽管依旧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从前的种种行径比起来,此时的弥隅不知让人省心了多少。云落识时务,没再挣扎着往外抽手:“你趁的危还少?” 弥隅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云少校没受伤的时候,攻击力可一点也不弱啊,怎么能算我趁危?” “颜言他——嘶!” 话没说完,弥隅将手里纱布的两端用力一拉,云落痛呼一声,而后腕子上出现一个漂亮的结。 莫名地,他觉得弥隅的语气里竟藏进了一些怒气:“你那位...好得很,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过不会,忙得晕头转向的责任护士终于得空到云落的病房看了一眼。 云落腕间的纱布才新换上不久,又被染出点点红色。护士小跑着到他的床边:“怎么才换了药,伤口就又裂开了?” 云落悄悄瞥了弥隅一眼:“刚刚不疼了,想活动活动手腕,力气没用对...不碍事。” 始作俑者此时正大仇得报地坐在角落的空位里,手里捧着一页纸细细地看。窗外的光照透纸背,依稀能看出是从F区传来的那封消息的手写体。 护士没生疑,叮嘱几句离开了病房。 房门开合间,云落向外瞥了一眼。病房外的全息屏上,颜言的身份牌下的背灯被点亮。 那是医生在岗的标志。 他怔了一瞬。医院一天只换两轮岗,他不知道弥隅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只要到这来,就一定不可能看不到那块亮如白昼的当值牌。 刚刚弥隅亲口说“没看到颜言”,此时不攻自破。 绝不趁人之危,这个来自F区的顽劣之徒居然说到做到。 云落偏头望过去,弥隅背光而坐,阳光透过被风扬起的窗帘笼下来,将发丝的边缘照得仿若透明。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风轻光柔,连弥隅身上的棱角都钝化了许多。 云落突然开口:“不是我爸做的。” 弥隅从那张手写信上抬起头来:“什么?” “不是我爸做的,”他又重复一遍,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低落,“想要我变成这副模样的人...不是我爸。” 云落的伤口恢复快得出奇,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拆了线。原本狰狞如深坑的伤口被重新捏和在一起,留下一道深红色的疤。 伤好前都无法和颜言见面,实在瞒不过去,他只能谎称自己也接到了紧急任务,为期半月,要即刻出发,所以来不及道别。 好在有云光启的特赦,即便是近半个月的训练全部缺席,那些自以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人也没能找他的茬。 此时刚好是第十五日清晨,云落坐在床头,手里把玩着出院时医生开给他的祛疤药膏。 连最外面的那一层塑封膜都不曾拆掉,被指腹摩擦得多了,变得有些松弛,凹凸不平。 医生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按照医嘱用完这半个月的量,伤处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云落看看那一道近乎十几公分长的痕迹,横向也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宽,从腕部向上一路蜿蜒,如一条深红的蛇在手臂上盘踞。 这一管小小的药膏真能有那样的奇效吗? 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