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愿意帮他,只能是因为皎皎。 对上他视线的皎皎眼睛一亮,从储物项圈里拿出丹药瓶,一个劲地挥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嘴。 明白他意思的顾于飞目光一顿,从储物器里拿出皎皎先前塞给他的药瓶出来,倒了一颗丹药丢进嘴里。 丹药入嘴,化作一股暖流,治愈着损伤的脏腑和筋脉。 太玄宗席位上,满身悲戚的宋云锦心里咯噔了一下,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朝裴远之看去。 裴远之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多管闲事的鬼域长老,仍强自镇定地道:“鬼域离九天城有万里之遥,真言镜乃上古之物,贵重非常,为这点小事将真言镜从鬼域匆匆运往九天,途中若出了差错,我等实在无颜。” 妄生长老一笑,从储物器里拿出一样东西:“小友担忧的是,但并不妨事,这次来我特地带上了真言镜,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裴远之:“……”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们鬼域的人居然随身携带?!鬼主就不怕你给揣着跑了吗? 妄生长老乐呵呵地看着他 有了鬼域的真言镜,裴远之他们再这么能言善辩、颠倒黑白也无济于事,最终双双身败名裂,于大比台上不敌顾于飞,身受重伤修为倒转,还被太玄宗囚于后山禁地,为偿还顾于飞空耗的那三百年。 太玄宗这一处置看似念了情没把他们逐出宗门,但实际上最为无情不过,修为降低到筑基的裴远之等人寿命最多不过剩数十年,若被逐出宗门或许还能遇见什么奇遇恢复修为,但一旦被囚于后山禁地,那只有等死一个下场。 远处,顾于飞的目光落在了抚山尊身上。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谢殊玉出手帮了一个忙,看着这人平时照顾他家皎皎的份上,克洛弗德当然也不介意出手帮这第二个忙。 他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太玄宗极负盛名的扶山仙尊给拽了下来。 现场顿时哗然,若别人说某某某灭了谁全家,众人不一定信,但天一族的主君克洛弗德若说一人有罪,话刚出口众人便已信了九成。 不为别的,只为那是天一族千万年来最负盛名的主君,一双生来就罕见的鸢紫色眼眸,能堪破未来,洞悉过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数百年来从未有一次出错,所有人在他眼里均无所遁形,是整个沧澜界的人最害怕直面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这里除了天一族主君外,还有鬼域的真言镜,扶山尊若真没犯下灭人满门之事,大可直面真言镜与天一族主君对峙。 扶山尊不敢,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克洛弗德眸光一动,没想到有意外惊喜的他坐直了身子。 想来也是,这扶山尊为了得到顾于飞这么个绝佳的容器,泯灭人性不惜灭顾家满门,以他这心性,在失去顾于飞这个容器后,另找出路与域外天魔勾搭上简直是必然的事。 赫斯涅门他们要对大部分世家宗门据说闭了死关的老祖宗发难,没有无法辩驳的证据摆在眼前,就算克洛弗德身为天一族的主君,大部分宗门与世家依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因为这触动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当初为封印死气与域外天魔结束浩劫,整个沧澜界前所未有的团结,各大宗门世家、魔族、妖族、鬼域,凡是修为在化神以上的修士,皆以身为阵,步入了封印之地再也没有回来。 沧澜界如今的安稳是数十万修士以命堆出来的,死气与域外天魔是整个沧澜界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任何一个宗门沾染上分毫,那名声算是坏了,呈直线跌入泥泞,永远别想反身的那种。 所以没有任何宗门,允许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这盆脏水,就算这盆脏水是真的,也要想尽办法将其泼出去。 也因此厉屿白他们目前虽然有些许眉目,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前,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没有足够的无法辩驳的证据摆在眼前,任何宗门都不会承认自家闭死关的长老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在这半个月里,在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场仙盟大比的时候,鬼域、魔族、妖族、西州、紫阳宗、灵阙阁早已悄无声息地派出了不少人手,遍布在沧澜界每一个角落,如今手上该有的证据已经差不多,就差一个适合撕开这表面平和的场面和人。 没想到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这么个十分适合用来作筏子的人,就这样送到了眼前。 自仙盟大比过后已是半年,整个沧澜界都发生了巨变,但那些巨变的涛浪波及不到皎皎,唯一对皎皎造成的影响就是他的七个爹爹时常聚不齐,不是这个爹爹出去办事了,就是那两个爹爹出去了。 知道爹爹们是轮换着去打坏人了的皎皎很是担心,每天背着个小手皱着眉头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在院子里踱步。 虽然宿苍和爹爹们都说那些坏人打不过爹爹们,但想起以往爹爹们受伤的经历,有了阴影的皎皎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直到宿苍给皎皎弄了个既可以传音又可以传画面的传音石,皎皎可以每天抱着和出去打架的爹爹们联系,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烛天的势力很棘手,非常的棘手,这些老不死的大多都在合道期,离大乘期仅一步之遥,虽然这一步他们跨了数千年也没能跨过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弱,毕竟他们可是一些宗门世家的底牌。 赫斯涅门他们的修为同样也在合道期,与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家伙相比丝毫不差,甚至还处在上风,但抵不住对方活的年岁长了,手里握了不少底牌,滑不溜湫的数次都成功逃脱。 并且他们每到一个城镇就用城镇中数万凡人做人质,厉屿白、谢殊玉那两人可以做到对这些人质无视,赫斯涅门他们可做不到,如此一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厉屿白,谢殊玉:“………” 这拐弯抹角的拉踩谁呢? 不过他们再能跑,再滑不溜湫,一年多的时间也足够殷峥将他们逼到最后一处封印之地。 最后一处封印之地,哀牢山。 往日每次最对多出动三四人,怎么都要留人陪皎皎的赫斯涅门他们,这次罕见地聚集起了七人。 愈到最后赫斯涅门等人愈加谨慎小心,这些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老家伙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撬动封印,放魔物入世,为的就是活下去,如今被他们逼至绝境,做出什么都不出奇。 日光也无法穿透的深林中,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知从何处而来。 嘶哑得像是乌鸦哀鸣的笑声回荡在林中,厉屿白等人扭头看去,目光穿透重重林瘴,落在了坐在血阵中疯魔大笑的几人身上,似是知道他们在看自己,这些人朝着这个方向裂出个极诡异的笑容。 厉屿白皱眉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这些人如同蛇蜕皮一样褪去了人皮,只剩腥红的血肉余留在身上,大量的血液化成了成千上万的丝线,穿梭于骨肉之间。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