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的尽头竟是羡慕。 “这运道,也没谁了。” 霍星延不知身后种种,他径自去往休息区。 目光梭巡,他在寻找徐云雾。只可惜,她不在。若是从前,她一定会陪他到最后,快乐和悲伤共担。 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仅仅是因为他缺席了她的成年礼吗?他知道错了,也认真地道过歉了,她为什么还在避他? 思绪跌宕起伏,霍星延被烦躁控住。 不期然,一道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明晰又响亮,“星延,今儿这场太带劲儿了。” 霍星延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那人又说,“小段让我跟你说,他先送妹妹回去了。” 霍星延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可对话并未就此打住,来人又同霍星延提及了先前众人落注赌谁是这场赢家的事儿。 “小段对你有信心极了,最后赢得盆满钵满,让输的人把赌注折现捐给青少年慈善基金会。” “怪慈爱的一伯伯。” 霍星延听到这句,不禁失笑,“你是会总结的。” 后续又说笑了几句,道别,各自离开。 不想才走了几步,霍星延忽而又转过身来,望向那人,“阿景,徐云雾落注了吗?” 阿景闻言,怔后失笑,他并未转身,朗声道,“落了。” 随后重复了徐云雾的原话,“一千块,压霍星延赢。” 霍星延:“……” 不爱刺激实锤了,可他心里头那些因寻不到徐云雾生出的坏心情一瞬间散了干净。 “最后啊,她承诺将那一千加码到五十万捐给青少年慈善基金会。” “赢了也捐,仙女吧?” 霍星延在心里应,“是的吧?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么想的。” 无甚波澜地过了两天,时光滑到周末。 傍晚时分,薄薄暮色化成一张网将北城一寸寸裹挟之时,徐云雾从楼上下来,心情明显不错,脚步声都比平时响亮些。 “妈,我出门了。” 今儿她用白色短T搭了高腰短裤,一截纤白流畅的腰线明晃晃显出。长发高高束起,挽成了一个丸子头…… 整个人看起来,生动明亮,精气神十足。 秦芸千循声看了过来,见乖宝气色不错,不禁喜笑颜开,“这次时差倒得不错。” 徐云雾:“多亏表哥了。” 这话是半点不假。只要是和段琮玮出门,必定是会大量消耗体力再不就是极限燃烧情绪,不到半夜回不来。每回她都在累死的边缘徘徊,如此一来肯定是贴到床就睡了。 “但今天不是和表哥耍。” “是和国民女神宛妹。” 秦芸千听了颇为讶异,“温宛?” 徐云雾点了点头。 秦芸千:“以前没听你特别说过她?” 徐云雾:“高中时经常说呀,您可能不记得了。后来我出国念书,刻意地忽略国内的一切信息,联系就少了些。但即便如此,我和宛妹联系的概率都比表哥还要多。” 徐云雾难得地说了一大串,为自己独一份的友谊正名。 “我唯一的朋友了。” 秦芸千强绷着笑,“既然这么要好,帮妈妈要几张签名照吧?我几个商圈的姐妹都特别喜欢她演的小凤凰。” 徐云雾欣然应下,“可以,交给我。” 和母亲瞎唠了几句后,徐云雾出门。 半个小时车程后,司机将车停在了城中有名的粤式私房菜馆【紫荆馆】门口。 “张叔,您收工回家,我待会儿和朋友一道回去。” 司机张叔应了声,旋即驱车离开。 徐云雾独自踱进了一片幽静之中,院内几株古树高耸入云,具体年岁不知,但粗壮而茂密。 略微打量自己近处的这一株老梨树,徐云雾觉得三个自己合抱才能将其勉强围起,她仰头都未必能观其全貌。 老梨树不远处,安静地躺着一方小池塘。夜了,不见鸭鹅,偶有波纹,皆因风起。 昏薄的光影下,水光树影红砖青瓦,清幽意境随着时而迸出的泉水叮咚细响氤氲开来。 诗画中才有的奇境。 徐云雾一见着温宛便向她感慨,“这要是搁古代,就是隐士大能住的地方。刚一进来,我头脑都清醒多了。” 温宛笑说:“有意境只是紫荆馆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它的菜也很好吃。主厨的颜值,放在娱乐圈都是能出道的存在。” 徐云雾:“男生还是女生?” 温宛:“女生。” 徐云雾听完,对紫荆馆的好感愈加浓厚。 “你问这个干嘛?要是小哥哥,你还准备发散魅力收入囊中吗?” “如果他单身,也不是不可以?” 温宛乐不可支,还想说点什么,不经意瞧见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个个窄腰宽肩大长腿,颜值气质皆优越。 “……” 温宛罕见地傻了,还没来得及反应。 霍星延的声音传了过来,音调冰冷,仿佛在冰窟里浸过一天一夜了,“我也单身,徐小姐能不能考虑下将我收入囊中?” 第10章 “……” 徐云雾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地儿吃饭也能撞见霍星延,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他和她从未在一起过,她笃定他不知她的心思,也从未感受到他的爱意。撇去她的那份不曾触及天光的悄悄喜欢,他们两个顶多算是阶段性朋友。那此刻他表现得仿佛一个抓到女友移情别恋头顶冒绿光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思绪跌宕,明面上却不曾显露出一丝要回应的意思。 温宛见气氛沉滞,抬起手来,朝着霍星延等人小幅度地挥动了下,“小段,学长,你们怎么也来这儿?” “好巧。” 商栩看戏不嫌事儿大,“陪小段来的,介意拼桌吗?” 温宛:“……” 下个瞬间,她看向了徐云雾。 徐云雾恰好看过来,看着好友罕见为难的样子,一时间又气又想笑,矛盾得很。 她同温宛眼神交流,示意自己没问题。 温宛这才回应商栩,“不介意。” 商栩和华俊和往相偕往前,段琮玮和霍星延片刻未动。 段琮玮压低了声音对霍星延说,“你悠着点儿啊,不然我妹又出国了怎么办?” 霍星延:“……” 沉寂过后,他说,“她敢。” 段琮玮怔后失笑,“她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把她怎么着?” 霍星延看向段琮玮,目光冰冷,点水能成冰的程度,“我是不能把她怎么着,但我可以把我自己怎么着。” 具体怎么着,霍星延没诉诸口,但他那偏激性子,失去理智,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不用细想,段琮玮的背脊就开始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