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小的举动,还是被程之逸感觉到了,对方挣扎着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时鸣只好跟在身后。一到卫生间,程之逸就撑着池壁开始呕吐,时鸣为他顺着后背,紧抿双唇,皱着眉头看程之逸,他现在的情绪并不太好,心疼里又有愧疚,愧疚里还有些生气。 程之逸吐的心都在烧,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很快酒劲儿上涌逼得他满脸通红,眼尾都开始肿出了绯色,那种呕吐时的窒息,让他有一瞬间的快感,真得能忘了现实。 等他吐完,时鸣一只手扶着他:“好点了吗?” 程之逸想挣脱开,可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时鸣横抱起来,快步离开。 是熟悉的怀抱,可却不是熟悉的人。 程之逸从昨天真的开始意识到,他和时鸣真的再无可能。他难过的不是时鸣拥有了幸福,是那种幸福反衬了他的阴隅里的人生。 把程之逸抱到车里,时鸣也依然没怎么说话。程之逸的胃开始疼了,刚刚吐完酒也醒了大半,现在胃被揉捏的痛楚清晰起来,他靠着车门,并不想表露出来自己的难受。 时鸣即使不看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今晚我还有事,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送我回酒店就行。”声音比从前低了几分,还带着颤抖。 时鸣发动着车说:“你这样我不放心,那先跟我回家。” “时鸣。”程之逸认真地喊了一声,“我们,算了吧!”他身上开始出着冷汗,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来这句话。 最后是疑问还是肯定,时鸣没听清,他先是愣了,随后笑着说:“我们什么时候算过?” 没开始过,哪里来的结束。 程之逸很想和他聊聊,可现在实在有些没力气,那种疼像在有人用针刺挑他的神经,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整个人蜷缩起来,支离破碎的疼让他有种的缺氧的感觉。 他忽然握着时鸣放在车挡上的手,艰难地说:“我好像,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时鸣开车其实注意到了,他早就想停下去把人抱紧安慰一下,程之逸痛苦的痉挛,时鸣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可他狠了狠,装作熟视无睹。 每一次主动靠近换来的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时鸣也学会了拉扯。 可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那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冷得像块冰。时鸣停在路边,把人揽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开始替他渡气。 程之逸胃疼虽然没有缓解,但他眼前的混沌散开,呼吸顺畅了不少。时鸣松开他,程之逸慢慢地又缩回座椅的另一边,苦笑着问:“你抽烟了?” “嗯。”时鸣继续开车,加了些速。 时鸣是抽烟的,他大学是为程之逸才戒掉的。因为对方不喜欢那种味道。 程之逸的嘴里现在全是苦涩的烟草味,他不停地咳嗽。时鸣腾出手又为他抚摸后背:“呛到你了?” “没,”程之逸撑在副驾驶前的储物台,看着时鸣,“只是觉得,没了我,你自由了很多。” 程之逸的心比胃疼,时鸣从前因为程之逸改了很多习惯,只要是程之逸皱皱眉头,时鸣就可以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厌恶等级。和程之逸相处的确很累,可惜这些都过去了。他不再需要时时刻刻担心程之逸会不厌烦,的确自由了很多。 时鸣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解释:“今晚同学聚会了,大家都抽,递过来我不接有些矫情,以后不会了。” 程之逸暗淡下来的眼神听完这句话,又泛起了光,他怔怔地望着时鸣。 对方今晚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程老师那天不跟我走的时候,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还真想回来就结婚,请柬都打算发你一份。” 程之逸有些歉疚,又说了句:“对不起。” 时鸣立马打断:“逗你呢,咱俩那点事,被你直播一宣扬都知道了,谁要我啊!”那个高傲的人说对不起,时鸣心都在抽。 程之逸笑了笑:“对……” “别说对不起了,今晚你说得太多了,说多了就显得……” “显得什么?” “假。”时鸣虽然是有意逗他,但他实在听不得那个傲然一身的人一直和他道歉。 下车的时候,程之逸的腿在打颤。时鸣也没想让他走路,抱着人上楼。对方有些难为情:“这个时候,晨晨还没睡。” “没关系,反正他都天天程爸爸程爸爸的喊。” 果然抱着人进屋的时候,时晨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 时鸣站在玄关一眼就看到电视机前的小家伙,声音沉了下来:“我是不是说过,看电视别离那么近。” 时晨立马搬着凳子放在了沙发旁边,然后跑过来看程之逸,走了一个多月,时晨对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想了半天,眼里才亮起光,高兴地叫:“程爸爸!” 程之逸想下来,时鸣却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卧室,时晨一直跟在身后开始列着程之逸送的那些玩具“好感度”前十,时鸣转过身把他支走:“晨晨,去把药箱搬过来。” 时晨乖巧地去搬药箱,时鸣坐在程之逸身边,去握他的手,皱着眉头:“还是冷。”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疼过了就好了。”程之逸嘴上这样说,其实有些不太好,他以往胃疼的确是疼过了就好了,可这次似乎有些过于疼了。 时晨把药箱搬进来,时鸣就开始给他翻腾着找胃药,边找边说:“今晚顾不上给你洗漱了,自己能完成吗?” 时晨正抓着程之逸的手套近乎,听到这句话立马点头:“能!我这就去。” 时鸣蹲下身子去摸了摸他的头:“乖,洗完自己回去睡,你程爸爸不舒服,等他好了再和你玩儿。” 时晨很乖巧地和程之逸再见,等小家伙彻底走后,时鸣才站起来扶着腰:“哎哟天,和小孩说话腰都断了。”时鸣和时晨交流,习惯和他平视,不想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程之逸问:“是不是伤的问题?你过来我看看!” 时鸣失笑,把药和温水拿给程之逸:“你还是想想今晚自己怎么熬吧!”对方没再推辞,等药喝下去了半小时,程之逸手脚还是冰凉,时鸣有些担心:“要不去洗个热水澡。” 程之逸拒绝着:“不用,我身上不舒服就会这样,你去忙你的吧!” 时鸣见他就要钻进被子里,一把把人拉起来:“衣服上都是酒,别这样睡,我帮你换下来。” 程之逸反应强烈,他几乎是挣脱开时鸣的手,往床的另一边躲,眼神飘忽不定地说:“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时鸣已经解开了一个扣子,脖颈下不正常的红痕引起他的注意,他没由着程之逸躲,半跪在床边,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程之逸还没来得及阻止,时鸣已经上手直接把衬衫扯开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