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干着急,“你你我我”半天,他眼圈越来越红,最后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拖着哭腔,看起来好崩溃: “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啊?” 这个走向让陈濯更迷惑了,他不知道这哭包怎么就又掉眼泪了。 他摸摸口袋,却发现没带纸巾,想直接用手给夏子澈擦眼泪,又怕他更生气。 夏子澈好难过,他哭得更伤心了: “陈濯!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能这样!!虽然我说过你不会有错,但这次我真的要批评你!!!” “好,我错了。” 陈濯立马积极认错,他看看夏子澈,故意逗他: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不是!!!” 夏子澈反应更大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控诉的陈濯的恶行: “你得,你得跟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是陈濯,你也不能在不喜欢我的情况下就随随便便亲我!” 他抽抽搭搭地跟陈濯讲道理: “就算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也不能玩弄我!这是随随便便能亲的吗?这是我的初吻,虽然原本也只有你能亲,但你得喜欢我才行,你喜欢我才有意义! “你看你现在,又亲我又不喜欢我,就跟我说个对不起就完事了,我……我……我被玩弄了!!” 这可能是无忧无虑夏小狗此生的至暗时刻了。 陈濯认真听着他的话,努力理解一番,终于跟上了夏子澈的脑回路。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刚那句对不起是逗你的,我撤回。” “你连对不起都不给我!!我被玩弄之后,连句道歉都不值得!!!” “我没有玩弄你!” 陈濯又好气又好笑,他想往这家伙后脑勺上拍一把,但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又有些不忍心。 他用手转过夏子澈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你都说了,亲吻是互相喜欢才能做的事情。那你还不明白吗?” 夏子澈生锈的脑瓜缓缓转动。 他翻来覆去理了好几遍,最终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他望着陈濯,试探似的问: “你喜欢我?” 他说这话时神情小心翼翼的,就像一只在试探自己还会不会被爱的小狗。 陈濯心软软,他伸手抱住了他: “我不太懂喜欢,但我刚才就是很想亲你,我想我身边一直有你,想我的未来也有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想和你做点超出友情的事情,想和你谈恋爱。你说,这算不算喜欢?” 夏子澈还真的很认真地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你都想和我谈恋爱了,应该算吧。” 顿了顿,他声音又低了些: “那,这,这不是早恋吗?” “?” 差点忘了,小狗哥是个没满十八岁滴酒都不沾的原则怪。 陈濯放开了他,他尊重夏子澈的原则,所以点点头道; “那等毕业再说吧,也行。” 一听这话,夏子澈不干了: “不行!早恋就早恋吧,现在谈现在谈!离毕业还好几个月呢,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我的喜欢那么容易变啊?” “不,不是!是比我好的人太多了,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挑对象这种一辈子的事情,不得多看几个人好好考虑?” “……” 夏子澈总能不经意间说出这种叫人心软的话。 陈濯抬手摘下他头发上的草叶: “比我好的人也很多,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那我也一样。” 陈濯微微弯起眼睛: “夏子澈在我这里,也是最好的。” 至此,夏子澈算是彻底被哄好了。 他小珍珠也不掉了,他吸吸鼻子,脸上眼泪还没干呢,他赶紧抬手擦擦,又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冲陈濯咧嘴笑了一下: “那你,你能再亲一下吗?我刚才太震惊了,没注意啥感觉。” “……?” 好一个清澈的愚蠢。 “不亲了。” 陈濯拍拍裤腿站起身: “萤火虫看完了,回家吧。” “……哦。” 夏子澈乖乖站起来跟上他,还边不死心地问: “真不能亲了?” 陈濯故意逗他: “不亲。一天亲一次,今天的亲完了。” “好吧。” 陈濯说不亲,夏子澈就也真歇了心思,乖乖跟在他后面。 夜晚的小路很冷清,车和人都不见影子,陈濯最后看了眼亮着萤火虫的芦苇荡,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坐上了夏子澈的自行车后座,很自然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谁知夏子澈感受到他这个举动,明显僵硬了一下: “你,你要这样抱吗?” “不然?” “以前不都是抓衣服嘛。” “?” 陈濯有些好笑: “是男朋友了也继续抓衣服,抱一下都不行?” “……” 夏子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新身份: “对哦。嘿,有点不习惯。” 少年放松了些,他踩着自行车,带着陈濯行在夜色里。 在路过的风里,陈濯好像听见了少年的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还哼上了小曲: “嘿嘿,男朋友,男朋友,夏子澈是陈濯的男朋友,我是冷静的男朋友……” “?” 陈濯又无语又好笑的。 笨死了。 夏子澈骑着自行车带着他重新回到城东那个小夜市,两个人还了自行车,遛弯似的一起回了家。 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走在无人的青石板路,夏子澈也规规矩矩地走,和陈濯的距离只比平常近了那么一点点。 看得出来小狗哥心情很好,一边走路还一边哼歌,但比起他,陈濯的心情就有点微妙。 他看着小狗哥坦坦荡荡把他送到家门口,然后坦坦荡荡跟他挥挥手说再见,还在那傻乐呢。 陈濯看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干巴巴回了他一句告别,然后自己转身进屋上楼回房间,一切如常地掏出试卷准备写作业。 但陈濯难言的心情还是露了破绽,因为他的试卷摆反了,而他握着笔坐在桌前十分钟,都没发现异样。 陈濯微微垂下眼,用舌尖轻轻润了润嘴唇。 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把将笔拍在桌上,然后滑着椅子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户的纱帘。 夏子澈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因此陈濯能从自己的方向清晰地看见他的房间。 此时,那家伙正卷了一本书当麦克风,然后在自己屋里手舞足蹈自我陶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