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樊节要是再乱说话,你可别生气,你虽然好一点了,但还是不能生气。” 冉雪萤却不怎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因为樊节也是“坏人”呀,“坏人”当然要和“坏人”一起玩。 “小媛,就按照我们计划的,快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坏。 …… 走在山路上,樊节道:“其实你们可以不去的。” “无妨。”阮青梅道。 对于冉雪萤,她若说一点恨都没有,那是骗人,但要说恨之欲其死,也不见得。也许因为她曾经真心信任过祈云琉,所以她想知道,让祈云琉无论如何都要救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也决定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狗哥哥,”阮青梅挽住令荀的胳膊,表现得善良无害,“听说这位冉小姐从生下来就病着,从来没离开过禳星台,那不是很可怜吗?她既然想见我们,我们就给她见嘛,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好。”令荀在阮青梅头上揉了揉,“但是要多小心。” “……小心什么?”阮青梅不解地抬头。 樊节也道:“阮师妹,冉小姐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这里,她的行为和想法都和正常人有一点差别,令荀兄弟的提醒是对的。她突然要见你,就够奇怪了。” 居然是这样?阮青梅倒是没想过。 令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道:“婴儿从模仿开始,从疼痛知道对错,然后去学习,辨认,最后长成独立的人格。可是这位阮小姐,从出生就没接触过外界,又身体虚弱……” 人生缺失这么多,这怎么会是一个健全的人格?更不要说还是常年卧病不起之人。久病之人,鲜有特别积极的。 “不会吧?”阮青梅咋舌,可又一想。禳星台上常来的只有老宗师和祈云琉,老宗师一心向道,祈云琉则只管冉雪萤的死活,至于教人……祈云琉教人的水平,也就是丁元沈湘之流。 到了门外,樊节停住脚步:“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冉雪萤的住所十分雅致,是这座山上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四季如春,尽管法阵外面就是飞雪漫天,但这里却一丝冬日的寒意都感受不到,确实是个将养身体的好地方。 方才的侍女从暖阁中迎了出来:“阮姑娘,这边请。” 小媛又见到令荀,脸上浮现出一眸淡粉,低头细声道:“令公子也请。” 二人进入暖阁,就见小榻上坐着一个纤瘦的、肌肤胜雪,白的几乎透明的女子,她看起来根本没有十九岁,双目没有焦距地望向前方。 “小姐,他们来了。”小媛提醒道。 那女子听着声音转过头来,鸦睫颤了颤,似乎有些紧张,小声地说:“阮姑娘,我是冉雪萤。” 阮青梅迟了一下才回应:“你好。” 这就是冉雪萤啊,阮青梅想,真瘦啊,这屋子里药味儿极浓,可见这姑娘身体真的很差。连如今这幅病容,也已经是樊节口中的“大好”了。 “冉小姐,听说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冉雪萤落落大方地说道:“是,我久居此地,很少有外人,身边除了小媛,更是没有别的女孩子。听说有一位姑娘上山,我就像见一见,说说话。阮姑娘,是不是我唐突了?” “没,只是聊天,没什么的。”阮青梅应了一声,正要坐下,却被令荀拽住胳膊。 阮青梅不解,顺着令荀的视线望去,却见那花梨木的椅子上,粘着一层湿漉漉黏兮兮的米糊,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若是真坐上去,虽然没什么伤害……但她这条新裙子算是完了。 阮青梅有些无语,侍女端了茶水过来:“阮姑娘,请喝茶压惊……咦?” 小媛见屋内二人还站着,阮青梅并没有被“欺负”到,后面的词一时卡主:“喝、喝茶。” 这茶要是没有问题就有鬼了! 这次不用个令荀提醒,阮青梅自己也知道不对。她接过茶水,立即闻到一股宜人的清香,莫不是她想多……额。揭开查看一看,茶碗里除了香气宜人的茶叶和花瓣,还赫然泡着一条一指粗的毛毛虫。 啧。 阮青梅作为曾经骑着魔兽在丛林里撒欢儿的人,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她应该怎么表现,惊声尖叫比较合理吗? “令公子,请喝茶,”突然,小媛脚下一“绊”,给令荀的茶,居然泼向了阮青梅。 就见阮青梅半点不慌,挥袖,旋身,以真气凝结水滴,又以掌风将茶水扫回了茶杯,一滴不少。 开玩笑,元婴修为,是闹着玩的吗? 那戏法一样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侍女看呆了。 “怎么了怎么了?烫到了吗?”冉雪萤激动地道,“小媛,发生什么了?” 小媛一脸为难,怯怯地退回冉雪萤身边,小声密谋:“小姐,她们有点厉害,那些招式不管用。” 就算是坏女人,这也是个厉害的坏女人。 令荀皱眉,想要说什么,阮青梅拦住,开口道:“冉小姐,若我没猜错,你的这些把戏,是从一本叫做《傲天龙宫锦鲤志》的话本里学来的吧。” “呀,”冉雪萤小声地道,“不好了,小媛,她也看过这本书。” 怪不得那些对付坏女人的招式都不好使呢。 阮青梅一时哭笑不得,然而冉雪萤一抬手,却叫她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事物——在冉雪萤腰间,挂着那枚曾经吸收过她灵力的髓玉。 髓玉如今盈盈润润透着冷凝的冰蓝色,看来是吸满了水系天灵根的力量。 “冉小姐,冒昧一问,你的这枚玉佩,可是祈真人给的?” “你也认识祈大哥吗?”冉雪萤说着,又垂眸,“也对,厉害的人总是互相认识的。” 不像她,不够好,不够坏,也不够厉害。 作者有话说: 青梅:狗头的金丹好像挺养人的。 龙轻野:…… 反正失眠睡不着,更新吧。 第82章 进击的白月光 阮青梅没有心情再坐,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出了庭院,樊节迎过来:“如何,我刚听见有声音,冉小姐不会对你们发脾气了吧?” “……有一点吧。” 虽然只是些伤不了台面的“小把戏”,阮青梅摸了摸鼻子。 “不应该呀,”樊节一怔,“你们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这样?” “也许是病人心情不好,也或许,听信了什么谗言。”冉雪萤对他们的恶感来自何处,她心知肚明。 “不过我也‘宽慰’过她了,希望她听得进去吧。”阮青梅一笑,“樊师兄,我们这就告辞了。” “咦?就要走了吗?”樊节一怔。 “禳星台清净之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