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叶自从拔下魔剑杀神屠并被认主之后,就被九大宗的人又押回了囚车。原本他们是打算让这个魔将“戴罪立功”,就放他一马,可偏偏魔剑认主,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于是阿南叶又被关回了“快乐老家”——玄铁囚车。 众人虽然答应了饶它一命,但是就这么放了他,仍有不甘。 尤其是九大宗的人,都觉得放这样的阿南叶走是纵虎归山,应该就地斩杀,全不顾承诺——她就说,名门正派若是不讲道义,也和歪门邪道没什么区别。 “阮姑娘,你是来救我的吗?”阿南叶激动地道。 “嘘。”阮青梅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不能直接打开囚车放人,这样九大宗的人就知道是有“内应”在,自己绝对是他们第一梯队排查的对象。 “阿南叶,手伸过来。” 魔将乖乖地伸手。 阮青梅取出一枚钥匙,将他手腕上带有禁咒法文的镣铐打开,如此一来,有魔剑杀神屠在,玄铁囚车就再也困不住他。 “快走。” “去哪儿?”阿南叶问。 阮青梅无语,问谁呢? “我走我走!”阿南叶连忙道。 阮青梅本以为阿南叶会直接力劈玄铁囚车,没想到他只是走到车边,探出手来,用一根头发丝在锁上捅了捅,那车门竟自动开了。 ——相当“文明”的逃跑方式。 阮青梅看得瞠目:“你会开锁?那怎么还被托罗困住?” “他把我吊起来了。” 没有手,天大的技术也没用,魔也不能意念开锁。 阮青梅服气,心说不愧是斥候出身:“阿南叶,咱们把话说清楚,虽然我只欠你一个人情,但同路线加起来,你统共救过我三次,我再救你三次,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除非你造——” “阿南叶绝无二心!”不过他何时救过阮青梅三次? 阮青梅挥挥手,懒得多说:“那没得谈了,滚吧?” 一个没有理想,不会造反的阿南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她缺那个免费物流吗? 虽说阮青梅问心无愧,但到底是在九大宗的地界放走了一个魔将,她特意挑了一条漆黑的小路,小心翼翼地下山,却在山道上撞见了正往上走的令荀。 面对令荀清澈如水的目光,阮青梅顿时一阵心虚。 “二狗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里黑,我来接你。”令荀淡淡一笑,伸出手来。 阮青梅自然地握住他,从石阶上轻盈一跃,落在令荀身边,后知后觉地一怔。 二狗子怎么知道她来了山上,又怎么知道她会从这条路下山? 她探究地盯着青年俊美无瑕的侧颜,心中有些忐忑,二狗子不会是怀疑她吧?可是,二狗子要是问她,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许是心虚,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开口道:“二狗哥哥,你……” “青梅。”令荀突然说,“你与那魔族相识,是吗?” 阮青梅心里一沉,扭捏了一会儿,点点头。 她还是不想骗二狗子。 “二狗哥哥,我……”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月光下,青年转过身,眼眸能融化月色,“我知道青梅不会害人,做什么事一定有你的道理。” 阮青梅心中一动容。 “……二狗哥哥,我保证,青梅没有做不好的事。阿南叶救过我,我只是还他人情,而且他不是什么坏人,最多就是个工——”具人 “你不用说,我不想知道。”令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乎压抑着微微不悦,但说出口的话还是温暖而体贴,“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他是相信阮青梅,但听阮青梅嘴里对别的男人有太高的评价,还是有些不开心。 “不是坏人”也是很高的评价呢。 “好,”阮青梅双手挽住令荀,信誓旦旦道,“我就是还他人情,下次他再有什么,我肯定不管了。” ——除非他肯造疯狗的反! 只不过,坦白过后,阮青梅又想起了令荀的事。 虽然令荀答应不追究她的秘密,她却对二狗子的秘密很感兴趣,之前在洞里,情况特殊,他们也来不及细说。之后就是百炼宗的重建,她其实有很多事没来得及问,比如——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四道禁制是怎么回事? 他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功体是说给人就能给人的吗?修行还能“替”吗?他闭关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瞒着她?七十二道天雷又为什么…… 于是阮青梅道:“二狗哥哥,那你能不能告——” 忽地,一段黑色的字体隐隐浮现在空中,阮青梅一顿。 【令荀知道,少女早晚会问他,他心里顿时生出忐忑。】 【他是什么人? 他的禁制从何而来? 他暴增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直接带她突破境界? 他闭关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瞒着她?七十二道天雷又因何而来……】 阮青梅:……啧,还挺了解她。 【他并不想有事瞒着青梅,但是,太多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与生俱来的禁制,奇怪的力量,暴增的修为,还有说不清的、梦境中的场景……他害怕说出这些怪事后,女孩子会疏远他、害怕他,和“那些人”一样将他当成怪胎。】 【想到这里,青年本就敏感的内心紧紧地一揪,升起无限愁绪。】 阮青梅:“……” 这让她还怎么开口?! 令荀为难地道:“青梅,其实我也不……” “算啦!” 阮青梅突然干咳一声,对着令荀身后的虚空眯起眼睛,“释然”地道:“二狗哥哥,如果你没想好怎么说,我就不问,青梅相信你!等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或者,等你把没有头绪的事搞——” “搞……搞……”阮青梅眼睛瞪得大大的。 啧!什么啊,乌漆墨黑的,大晚上还用黑色字体,这怎么看得清? 阮青梅挪了挪位置,换个了角度,继续道:“搞清楚,就会把一……” “切都告……” 令荀见阮青梅走来走去,嘴里说着奇怪的断句和重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挡住了视线,他向后看去,并没有别人。 “青梅?” “都告诉我!”阮青梅突然落下重音。 令荀吓了一跳:“告诉你什么?” “我会等待那一天的。少女走到他面前,拉着青年的手,踮起脚尖,一……咦?”阮青梅一怔,看着那巨长无比的选项的最后一段。 ……一什么呀?月亮突然躲进云层,本就昏暗的小道越发看不见人,就更别说字了。就没个“夜间模式”吗? 系统痛苦地捂脸:“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