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时一走,这边的气氛似乎才恢复了一点正常。 宋胜打了个饱嗝,趴在江屿肩头,“还喝不喝酒啊阿屿?” “不喝了。”没有一点心情喝酒,江屿去翻通讯录里的代驾,顺便也给陆枕找了个,对着宋胜道:“你跟我一起走,陆枕自己走,代驾还有五分钟到。” 给宋胜整蒙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拉起来拉着往外走。 陆枕无奈地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外面风一吹,人就清醒了很多,连头痛都减轻了不少。 宋胜还在叭叭,“怎么突然就走了啊?” “转场。”江屿实在不想再待在那里,桌上那十五个空酒杯,好像一直在提示着他什么。 不想看见和傅修时有关的任何东西。 宋胜还没问转去哪儿,突然看见街对面好几个人冲着他们就来了。 一看为首的,不就是刚刚酒吧里那个肥头大耳的男的。 心理阴影瞬间上来了,宋胜咽了咽口水,拉了拉江屿和陆枕衣服。 江屿和陆枕同时:“看见了。” 陆枕:“喊人了。” 江屿动了动手腕,“他这是要找我报仇?”那男人身后跟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怪不得刚刚走得那么干脆,江屿笑了下,“我好像好久没打架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江屿现在很兴奋。 也很需要发泄。 本来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发泄,没想到这人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几分钟后,逼仄的巷子里,江屿拿着根抢来的棍子,指着肥头大耳男的脸,都不愿意用手碰他,又狠狠踹了他两脚,江屿直起身来神色淡淡的,“你想要谁联系方式?” “不、不要、要了——”男人都哭了。 江屿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把棍子甩在他身上,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哀嚎声遍野的小巷子里响了起来。 是程远的电话。 愣了几秒,江屿还是接了。 一接通程远就很急地说:“老板在医院,刚刚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吐了,医生说得留院观察。” 江屿哦了声,“还有别的话吗?” “没有。”程远沉默了一会儿,“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这边也要回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 江屿淡淡嗯了声。 两个人都没说话,挣扎了几秒,程远还是想问江屿能不能来医院看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江屿说了句:“谢谢。” 程远怔了几秒,“江少爷,您……” 是不是还关心老板? 这种话,程远知道不能说,所以就说了半句。 “别误会,只是谢谢你给我省个麻烦事。”江屿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解释了,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说了句:“挂了。” - 宿醉确实是不好受的,隔天江屿醒来的时候恨不得砸脑袋。 他给自己弄了杯蜂蜜水,一边和周前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组里那些小姑娘都想你想得不行。” “说吧,有什么事。”江屿压根不信周前那一套,周前平时根本不可能说这种话。 周前嘿嘿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周前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工作量有点大。” 江屿笑了声,“明天就回来,急什么。” 周前耶了声,“那那个沙漠照片什么时候展出?” “不清楚。”江屿没关系那些,笑了声,“别太想我了,刻意找个理由给我打电话是吧。” 周前咳了声,“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江屿给自己弄了点勉强能吃的东西,一个人住那么近还是没学会做饭,唯一会的面条,根本不想吃。 填饱肚子后,他拿了点狗粮去门口喊小白出来吃饭,小白还真的自己开门出来了,江屿还想给他扔过去,结果小白一下子就越过围栏过来了,尾巴甩得厉害。 不知道是高兴有饭吃了,还是高兴见到了江屿。 江屿:“……” 江屿摸了摸它变胖了一点的脸,“看来伙食不错。” “汪汪汪!” 见它吃得高兴,江屿也没管它,回去拿了份文件,出去的时候,揉了揉小白的脑袋,“我去见你爹,你吃完自己回去,别待在我家院子里。” 小白仰起头:“汪!” 江屿笑了声,低头看了眼文件第一页“影棚转让协议”几个字。 笑容淡了下来。 也该说开,该结束了。 他们各自,都该有新生活。 第43章 傅修时做了个梦。 江屿给他做了一碗面, 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别糟蹋他自己的身体。 江屿就坐在沙发上,还是原来的房子, 灯开着, 是昏黄的, 温馨的,家里的一切都没变。 傅修时没敢进去,怕是梦,一走过去,梦就碎了。 他不过去, 江屿不高兴了, 朝着他跑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我煮的面也没那么难吃吧?干什么这么一副嫌弃的样子?” 江屿是笑着问的, 但傅修时心慌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想告诉江屿, 自己不是嫌弃,但不论他怎么努力, 他都说不了话。 他不说话, 江屿攀附着他的力道慢慢小了, 轻了, 从他身上离开了, 江屿脸上的笑也逐渐变淡, 慢慢消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垂着眼, 和他对视着,一言不发。 傅修时想去抓江屿的手, 但他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没有力气,碰不到江屿,什么也做不了。 不,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是曾经的他就是这样的。 什么也不会去做。 “好了傅修时,我知道了。”江屿突然笑了一下,松了口气,慢慢往后退,退到和他碰不到的距离,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但这么点距离,两个人中间像是已经隔了很远很远,远到再也回不到以前。 江屿抬起头朝着傅修时慢吞吞笑着说,“你不是嫌弃我,你只是不爱我。” 爱这个字,对曾经的傅修时来说很遥远,在认识江屿之前,他的人生里,是没有这个字的。 他看着江屿一步步走向玄关,江屿没有开门离开,但把灯关了,屋里瞬间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他能动了。 傅修时没有犹豫,立马走向了玄关。 但玄关那边已经没有人了,江屿不见了。 傅修时找了很久,从家里到外面,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他,他从外面回来,家里还是一片漆黑。 傅修时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白色,医院的天花板是白的,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见他醒了握住了他的手腕准备给他抽血,“正好,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