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浅咖色的毛衣领。 除了衬衫,裴与墨很少穿白色衣服,故而也很少给人这种阳春白雪的惊艳。 那抹黑发白衣红唇太过扎眼,来来去去都慢了脚步,江璨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 更瞧见那截暴露在空气里的,修长如天鹅的脖颈。 他一过来就摘了自己的围巾给围上了。 堆砌起来的柔软布料一层叠一层,更使得裴与墨是空前绝后的无害和温柔。 江璨把垫在裴与墨下颌处的围巾整理了下,“好了,走吧。” 裴与墨骤然被暖意包围,眸光微动,“嗯。” 他们来得早,取票机前还没有排几个人,江璨把票收好了,顺道在一旁买了爆米花塞给裴与墨。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到旁边的奶茶店挑了两杯有很多奶油的粉色奶茶。 等裴与墨拿到手里了,藏在帽檐下的眼才满意地弯了弯。 表现得这样明显,裴与墨也很难忽视他自见面开始,就一眨不眨望过来的目光。 抬眼对上江璨小狗盯骨头般有些灼热的视线,他略略失笑,“你喜欢我穿成这样,拿这些东西?” 江璨藏不住事,没出息地认真点头。 裴与墨纵容地走近点,任由他看。 没一会儿,电影院里路过的人就瞧见一对气质清朗的情侣在厅里坐着,白色大衣的安闲自得,穿着黑色大衣的耳尖通红,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像是这样才不至于立刻站起来逃跑似的。 江璨看着看着就突然害羞起来,好在很快就进了电影院,周边骤然黑下。 但一口气还没松出去,再在大屏幕上出现的,是江璨自己的脸。 他就听到裴与墨轻轻地笑,“看这个?” 江璨:“…嗯。” 小怪物是江璨先前就决定要看的,如今真坐在这里,虽然裴与墨也没多说什么,但他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请别人看自己演的电影什么的,好像确实有点太自恋了。 尤其放大好多倍,一言一行显得格外清晰。 对着连自个睫毛都可以看得根根分明的屏幕,江璨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偏偏裴与墨一言不发的,还看得很认真。 …江璨也想认真,可他认真不起来。 好半天哀叹一声,他可能真的没法子把这个故事给看完了。 咫尺之距,裴与墨身上清冷的气息和奶茶、爆米花香甜的味道掺在一起,江璨嗅着嗅着,就忍不住往那边靠。 这味儿太开胃了。 江璨想着,伸手去拿放在中间的爆米花。 爆米花只买了一桶,这也是大学舍友提起过的小秘诀,江璨不清楚要义,买的时候想到也就这样买了。 直到碰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凉手背才猛地反应过来。 好老土啊。 可是好像很好用诶。 第三次碰到裴与墨手背的江璨忍不住这样感慨。 《小怪物》不是个喜剧电影,网上的简介是不老不死的灵魂走进人间,感受到了家庭和爱,最后不得不送走熟悉认识的朋友家人,回到森林的故事。 评论家夸赞说是真正地诠释了永生的悲哀和寂寞,也展现了所有关系的尽头,目光所至,谁都是过客。 而就在过客的第一位,也就是小怪物白发苍苍的母亲去世举办葬礼时,后面有谁忍不住抽泣一声。 声响不大,但对于正在做坏事的江璨足够惊悚。 正巧第二十三次碰到裴与墨的手背,他下意识地顺手握住,没松。 电影院空调温度打得很高,江璨早就把大衣脱下来了,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浑身仍热乎乎的。 而裴与墨连围巾都没有摘,手却还是凉的。 裴与墨无声问:“怎么了?” 慢一秒都说不出口,江璨:“…要我帮你捂吗?” 裴与墨没说要,也没说不要,但放在江璨掌心的手没有抽出,甚至在中途感到不舒服时换了个姿势,十指深深相扣。 剩下半截电影,江璨满脑子都是裴与墨的手。 放到尾声,电影院里又是哭声一片,晕晕乎乎的,他再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学舍友的说法是,看了催泪片,可以把对方拢在怀里安慰。 灯光骤然亮起,江璨看裴与墨,眼下一滴眼泪水都没有,不由又有点沮丧。 等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半。 江璨牵着裴与墨逆着人群朝另一个方向走,其实他们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裴四还从窗子里探出个头朝他们招手,但江璨不往那边看,裴与墨也就没说要回去。 深夜风里裹满了凉意,地面上落叶薄薄一层,踩着沙沙作响。 道路的尽头是个并不算繁华的儿童游乐园,路边零散几个摊子,热乎乎的雾气一缕一缕往上飘。 注意到周边没什么人了,江璨才开始说话。 他还握着裴与墨的手,或者说,从电影中途握住后就没再松开,但心脏也并没有因此就产生什么不再疯狂跳动的抗体。 江璨嘴巴和手像是共用两个脑子,嘴巴什么都说,说沙漠里,说金城和他说过的事,十指相扣的手僵硬紧张地塞在口袋里,暖融融的一片。 说着说着,江璨突然问,“与墨,你觉得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这是个实在矫情又多余的问题,就好像一个有钱人问妻子自己没有钱还爱不爱他一样。 问题的答案不会对江璨的想法有任何影响。 但江璨就是想问。 然后就问了。 再然后,裴与墨说:“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 顿了顿,他视线慢慢地抬起,“我喜欢你。” 避免引起骚动,江璨出来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形状漂亮的眼睛。 裴与墨眸中略点深色,看着昏黄的路灯下,那双因为高兴而显得更加稚拙清澈的眸子,想到了幼年时捕获的鸟雀。 那只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鸟,有着漂亮飘逸的羽毛。 是很久远的事了。 彼时他还住在乱市,夜里裴夫人赶他走,他就钻进家中的柜子里,但个子长高些,就钻不进去了。 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每每他要出门,便习惯于握一小把米出去喂它。 鸟初始停在两米开外,再是一米,日复一日地临近,最后站在他跟前。 裴与墨现下就像当初想要握住那只鸟雀一样地颤抖。 可天底下可能也就一个江璨让他如此犹豫矛盾了。 最开始就想要直接捉回去押着,但不舍得,便自欺欺人假装大度地放了,后面又想把人带回去,江璨软绵绵的一个眼神,他却只想随着他走了。 江璨得到裴与墨的答复后就开心起来。 他知道他们又是和和睦睦的男男朋友了,那枚早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