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躲着时南。 自从时南那天说要一视同仁之后, 他就发现宋小白在躲他。 就像现在俩人一起吃午饭, 宋林笙坐在办公桌后,而他坐在沙发上, 两人的饭竟然还是分开的,一人一份。 时南用勺子戳着饭,眼睛盯着宋林笙,宋林笙低着头吃饭,似乎对时南的视线毫无所觉。 时南猛地站起来, 同一时间宋林笙的椅子竟然往后滑了一下。 时南咬牙切齿地走上前,双手撑在桌上看着他:“宋林笙,你躲我?” “我没有啊。”宋林笙无辜地看着他,“我躲你了吗?” 时南往办公桌后跨了一步,宋林笙倏地站起来伸长手:“你别过来。” 时南:“……” “咋的,我有毒啊?”时南瞪着他。 “没有毒,我就觉得……上班时间……应该注意影响。”宋林笙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时南往前走了一步。 “你得清心寡欲,不能每天像个……像个……”宋林笙退着退着就退到了墙边。 时南咬牙瞪着他,竟然说他要清心寡欲,以为他是急色鬼吗? 时南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前,宋林笙无路可退,转身打算从另一边绕出去。 “站那不许动。”时南突然吼了一声。 宋林笙一迟疑的功夫,时南已经走了过来。 时南看着宋林笙伸手,宋林笙无奈地叹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了?”时南往前蹭,蹭着蹭着就蹭到了宋林笙怀里。 宋林笙的手垂在身侧,有些僵硬。 “抱我。”时南命令他。 “时南……” “闭嘴。”时南抓起他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之前还装另外一位对他亲亲抱抱,现在给他机会光明正大的抱他竟然还想拒绝,呵。 宋林笙抬手揉了揉时南的脑袋,无奈的笑了一下,其实时南的小心思只要细细一想,便很容易猜透。 那天他状似无意说的失忆之言不是无意而是有心。 宋林笙有些心疼他。 * 下午六点十分,宋林笙从床上坐起来,先按了按疼痛渐消的额头,然后打开手机。 进来的第一条信息竟然是“他”的。 ——我要去见梅清仪。 宋林笙握着手机,良久给他回复了一条。 ——好。 宋林笙打开房门出去,时南观察了他一会儿:“昨天晚上吃的什么晚饭?” “糖醋排骨。”宋林笙说。 时南笑了一下,走过来亲了亲他。 宋林笙去厨房做饭,时南拿了个苹果咬着吃,时不时给宋林笙喂一口。 “少吃点儿,马上吃饭了。” “楼下老太太说她要去国外陪她孙子,我跟她说好了把她的房子租下来。” “好,离得近,挺好的。” 宋林笙有些心不在焉,时南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切回归正常后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有意无意说的那些失忆的话也不知道宋林笙听没听进去,他也不敢太直白的问,怕刺激他。 看来改天他还得再去找一找梅清仪。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宋林笙告诉他说自己要出差,时南有些惊讶:“出差?” “对,差不多三五天。”宋林笙依旧离他远远儿的,生怕时南碰他。 时南皱眉:“三五天啊,那……你这样行吗?” “行。”宋林笙瞥他一眼,“我们以前一直这样。” “哦。”时南撇撇嘴,“那你俩很棒啊。” “你晚上回去告诉他,收拾好行李,谢谢。”宋林笙说。 晚上时南告诉宋林笙宋小白说要出差的事儿,宋林笙果然没什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站起来去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时南有些不放心:“你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我们以前一直这样。” 时南:“……” 好吧,是他多虑了。 时南突然觉得他俩挺好的,自己像是多余的。 * 宋林笙开车到了郊区的一个度假中心,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度假中心人并不多。 宋林笙将车子开到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坐在屋外遮阳伞下看书喝咖啡的人抬头看过来。 宋林笙下车时他站起来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梅清仪笑着对他伸手。 宋林笙看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跟他握了一下手。 “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梅清仪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给你打电话。”宋林笙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梅清仪观察着宋林笙的状态,多年不见,宋林笙还同年少时差不多,表情管理很优秀,想要从他脸上眼中看出端倪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找你做检查。”宋林笙淡淡道。 “检查?”梅清仪挑了一下眉,“我是心理医生。” “我知道。”宋林笙看着高悬的太阳,“给你三天时间,得出结论。” * 宋林笙出差去了,剩下时南一个人在家里,跟宋林笙住习惯了,突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还真是不习惯。 楼下老太太将房子空了出来,临走时还找保洁将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直接能拎包入住。 时南从酒店里将丁雨接了过来,能够住在楼上楼下丁雨很开心。 丁雨搬过来后去时南家里帮他做了一顿饭。 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丁雨和他,时南是觉得有些微尴尬的。 他一直以来没有缺少过家庭的温暖,时海平给了他父爱,而姑姑给了他母爱,还有桑言桑晚,他们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有吵闹有温馨。 而顾书为和丁雨的出现,时南心里有同情有亲近,但却不能立时立刻就进入儿子的这个身份,顾书为和丁雨自然也明白,所以从来没有强迫过他,这让时南更觉愧疚。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蛋炒饭,要加玉米粒,不能加青豆,加了青豆你会挑出来,鸡蛋要很小块很小块的,大了你也不吃,还不能有葱花。” 时南靠在门边听着,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现在也这样,不喜欢吃青豆。” “是吗?”丁雨有些开心。 丁雨炒菜的时候,有一缕头发滑过耳边散落眼前,丁雨放下铲子往后退了一步解开头绳重新扎了一下头发,洗过手后再次拿起了铲子。 时南看到这个动作,突然有些恍惚,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景象。 一个纤细的女人站在窗边,沐浴着黄昏,她的头发并不长,在脑后松松的挽着,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女性独特的温柔。 家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还有嘹亮的喊声:“小北,出来,看爸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