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停留过。 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 她真的一点儿都看不见么? 还是说,如今,她真的觉得,崔邵比他好。 崔邵跟着蒋锳走了几步,确定离那人远了之后,崔邵才笑着将帕子递还给蒋锳,“一眼都不看他,当真不喜欢了?” 感情这种东西,说几日就所有的喜欢都没有了也不可能。但有一点,蒋锳是肯定的,无论她喜欢不喜欢他,她都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蒋锳没有回答崔邵的问题,瞥开眼,“不提他,我们去我父亲那里吧。” 她说着迈开大步子往前走。 而那头,周芙正在艰难地骑马追着宋裕,她马术不精,但好在宋裕一行人中途被豫州指挥使绊住了,站在城门口聊了几句公事,可巧要出城的时候,周芙赶了过来。 她见这人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同豫州指挥使叙话,心头顿时有些憋闷。咬着牙叫了一声这人的名字后,身下的马儿也不知踩了什么,马蹄一滑,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缰绳没拿稳,整个人从马上滚了下来。 宋裕跟指挥使寒暄完,正准备出城,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就瞧见了这惊险的一幕。 好在送他们出城的蒋厚反应快,率先一步稳稳当当接住了周芙。 “真险。” 感觉人稳稳当当落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蒋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将周芙搁在地上后,又下意识地心虚地扫了一眼宋裕。 他不是故意抱的。 宋裕没看蒋厚,只是向周芙走了过来。他前几日受了黑木铁达的暗算,刚坠过马,众人面前,需保持他端方的姿态,除了周芙,没人瞧得出他腿脚之前摔过。 周芙刚想质问他,还没好全出来乱跑什么,真当自己是刚筋铁骨么?可还没开口,就得了这人的一张冷脸。 “周芙,连缰绳都握不住,你骑什么马?” 她见惯了他温柔的一面,冷不丁被一嘲讽训斥,顿时有些受不了。 第72章 鸿门(无蒋周) “姓宋的, 你什么口气?” “脾气这么大,想动肝火对你的属下动去,别对周芙这么说话!” 蒋厚念着周芙如今跟宋裕是夫妻了, 所以先前抱她的时候还觉得有所不妥, 将人搁在地上后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可听宋裕是这个语气, 顿时又往前迎了几步,将周芙护在身后。 夫妻俩的事, 最忌讳第三个人来插一脚。 宋裕手里的折扇垂在腿侧, 对着蒋厚自然也没什么好口气,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外人?” 蒋厚更气了, “宋裕,你凭什么说我是外人,我同周芙青梅竹马,是在襁褓里就相识的交情,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就……” “早就怎样?” 宋裕似笑非笑地瞧着蒋厚, 薄薄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寒意来。 蒋厚适可而止, 见好就收。 “当我没说,你不是要出城么,恕不远送。”他懒得掺和这档子事儿, 扭头对周芙说了句,“周芙, 你的娘家人这一世都活着呢, 可不能让他像上辈子那样欺负你, 他要是像上辈子一样欺负你, 你就找我,找蒋锳,或者找你兄长都行。” 说完,又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宋裕,转身驾着马儿离开。 周芙原本被宋裕一训斥,心里确实委屈,但蒋厚这张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倒着实是替她出了气,她原本心里的那丝哀怨瞬间消散了。 “走。” “不是要带兵领人么,我跟你一起去。”周芙抓起他的手,全当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似的。 宋裕站着不动,“城外太过危险,刀剑无眼,你去了我怎么放心?你留下来。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宋裕平静开口。 黑木铁达前两日曾经修书一封给过宋裕,在信里面说过想要见宋裕。两军交战,双方将领见面便是言和,可黑木铁达的目的绝非言和,定然是想要说服宋裕,让大梁投降。 上一世,国运衰颓成那个样子,他们都不曾放弃过。 这一世,又怎会在有赢的希望的前提下言和? 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宋裕私心也想知道如今黑木铁达的底牌到底是什么。趁着今日徐氏被黑木铁达活捉的这个契机,他刚好可以去看一看。 突厥军营危险得很,纵然是宴请,那也定然是鸿门宴。周芙定然知道这一点,可没法子,上一世沧州那一战,宋裕为救百姓心甘情愿赴死,就是死在黑木铁达手里的。 她不是圣人,他是她的夫君,她又怎么可能不怕。 “我知道危险,但我不怕,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便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是夫妻,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去突厥的军营?”上一世那惨烈的场面,她想都不敢再想,又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去。 从前他做什么,她都只看着他,是因为怕添乱。 这一次,是真的怕他孤单。 宋裕从前若是遇着这样的事情,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跟着,但如今夫妻一体,他担心她从马上摔下来出事,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在突厥军营出事。 “如今,我跟黑木铁达正面交锋的机会没有上一世多,他还并不清楚我的底细,只以为我是凭借美色俘获了你,并且觉着我虽掌握军政大权,但日子并不好过。所以,你若真要去,可以表现的嫌弃我一点。” 很多时候,让敌方看轻自己,也是一种战术。 若黑木铁达觉得宋裕这个对手在大梁活得也同样跟他在突厥活得一样艰难,难免就会掉以轻心。 这对他们的战局是有利的。 同时,也能让更好地护好她。 宋裕愿意让周芙跟着他一同去,周芙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要表现得夫妻不合,也没那么难。 “我是郡主。你是罪奴。我嫁给你,是我抬举你,宋大人,是这个意思吧。”周芙很快上道。 宋裕前世听见罪奴两个字,还会觉得刺耳。但历经千帆,跟身旁这人携手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已经全然不痛不痒了。 “上来。” 宋裕先行上马,然后伸出一只手给周芙,“你驭马技术不精,反会伤了自己,若非必要,今后不要独自一人骑马了。”想到刚刚她快要摔下来的一幕,宋裕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知道了。” “你也是,要惜命。” 周芙眼睫颤颤,目光时平静望向远方。 宋裕听了这话后,忍不住道: “你今日是不是怪我伤没好就往外跑?” “嗯。”明知故问。 “我的错,将来不会了。”宋裕勒着缰绳,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