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日子的性子,也很少哭,但听到周征的关怀时,眼眶冷不丁一红。 这世上。 恶意和突如其来的关怀都是让人容易落泪的东西。 “跟你没关系。” 蒋锳吸了吸鼻子,“我自己摔的,别到时候又说我算计你。” 这话重新提起来就说明心里到底是委屈的。 “是我先前的话说重了。” “蒋锳,你说的对,是我总是以自己的行事风格去揣测别人,我这样的人,若无人规劝,不加以改正,只会成为一个孤独的小可怜。”他抬起黑眸瞧着蒋锳,眼神里竟真透着那么几分可怜。 “蒋锳,我喜欢你。” 周征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内心。 “我曾经以为说出喜欢两个字,对于我而言是很难的事情。我以为我不会再相信真心,可蒋锳,我是愿意相信你的真心的。你呢?能不能帮我这个孤独的小可怜做回一个正常人?” 周征唇边的笑意里带了几分苦意,嗓音低哑。 蒋锳被周征攥住了手腕,她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看着周征的时候,心突然软了一下。 她喜欢的人也同样对她说了喜欢,这本该是件喜悦的事情。可周征前几日说的话实在是太伤人自尊了,蒋锳一时还不能接受。 “你先前误会了我,我不想就这么原谅你。” 蒋锳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说完这话后,一瘸一拐地进了营帐。 明知此刻周征还在后头,但蒋锳还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 周芙被周征骂了几句后,就像是根霜打的野草似的。为了迁就蒋厚的面子,敷衍地又陪他练了一会儿箭,然后就去周崇焕那里要福哥儿了。 福哥儿是姐夫死前写在一张宣纸上的乳名,这名儿听着吉利,周崇焕很喜欢,周芙也觉得很好。 宋裕营帐里放了一个摇篮,那是他作为准姨夫亲自熬了几个夜为福哥儿做的。在这之前,周芙一直不知道宋裕会木工活。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嗜睡。 周芙抱着福哥儿在摇篮前晃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福哥儿就睡着了。周芙见福哥儿睡了,闲来无事,便坐在了宋裕的案几前,想着翻一翻他平日里看的书,没成想,书桌上那几本古籍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案几上那木盒子里的书信倒是好看得很。 字字缠绵。 字字悱恻。 什么见字如晤。 亏他也看的下去。 周芙瞧着信上的落款,陈淙。 这要是江龄雪,她心里还能好受些,还能安慰自己,左右两世跟宋裕走得近的也就那么一个女人。 可谁能想到,前世那个一直惦记着宋裕,却连一个回顾都没得到的人,这一世竟然能把书信送到宋裕的面前了,宋裕不仅看了,还用精巧的盒子给它们一一装好了。 周芙一肚子酸水,她重重地阖上这木盒子,想着等宋裕回来就挑这盒子里头的书信好好背一段给他听。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偷看人的书信不是什么磊落的事,又想算了吧。 就这样。 算了和不能算两个选择一直在周芙的脑海里打架。 周芙觉着若是藏在心里头,总归是不舒服的,所以宋裕在外头处理完军务回来后,周芙拿了根鸡毛掸子就在案几前等着他。 “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宋裕瞧见那根插在青花瓷瓶里许久的玩意儿,不明所以。 “拍灰。” 周芙拎起那根鸡毛掸子,随意地用它掸了掸桌面和衣柜。走到宋裕身边的时候,觉得心头还是发闷,不轻不重地在宋裕身后落了两下。 宋裕耳根微红,却任由她胡来,只是回头笑笑,“你这是背后训夫?” “宋大人又没说娶我,这算什么背后训夫?”周芙只不轻不重地落了两下后就将鸡毛毯子又重新插回了花瓶里,想了想后,还是指了指那个装满了陈淙书信的木盒子。 “说说吧,自己如实招来。” 宋裕抬眸瞧着周芙,“周芙,若我说了之后,你觉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更喜欢蒋厚跟崔邵么?” 他嗓音低沉。并非不确定周芙对他的喜欢,只是这次他要做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会。”周芙故意逗他。 听了这话,宋裕欲言又止,神色里浮现出了几分难得的伤怀。 周芙很少从这人面上瞧见这样的神色,也不多逗他,只是道,“说吧,为什么要同陈淙通书信?” 宋裕坐下来,似是对于刚刚的那一个“会”字有些耿耿于怀。 “周芙,给你个机会,重新答。” 作者有话说: 周哥的第一次作死告一段落。 等再过个三四章,沈青娥出现,就是哥哥作大死的时候了。 第50章 婚姻 宋裕抬起带着几分脆弱的笑意的眸子直视着周芙。 “你怎么会不好呢?” “宋裕, 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周芙不再逗他, 而是上前轻轻地搂住了他, 让他安心地把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是她年少时遇见的最惊艳的那个人。 正是因为他好,所以后来多年, 她的眼里再也见不得别人。 “呆子。” “我要是喜欢崔邵,喜欢蒋厚, 那我还在这里陪你做什么?”周芙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敲, 动作轻柔, 抬手之间伴着一阵旖旎的蔷薇花香。 “换香粉了,这么香?”宋裕挑着眉问。 “蒋锳送我的。” 周芙抬起袖子闻了闻, 她今日有些风寒,对香气不怎么敏感,原先以为这是淡香便用上了。见眼前这人突然揶揄着看向她,下意识地以为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么,若不喜欢, 我去换件衣裳再来。“ 她说着, 便拍开青年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要往外头走,可宋裕的手背被她拍了一下后却愣是没挪半分。 周芙不解。 宋裕无奈失笑,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周芙, 不是要听我说陈淙的事情么, 忘了?”他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周芙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 “那说说吧, 说说你瞧见陈淙那些充满柔情蜜意的书信时,是何等的喜悦,何等的高兴,何等的迫不及待想要给她回信。” 宋裕听着周芙的这些“何等”,只觉得头有些疼。 “陈淙在列国之中以贪慕美色而闻名天下,她的公主府里,光幕僚就二十八个,我高兴什么?迫不及待想要去争宠么?” 也是。 陈淙素来见一个爱一个,这一点,周芙早有耳闻。 “你既然不高兴,那你回信给她做什么?”周芙没看见宋裕给陈淙写的信,但想想也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