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位置,逆着光,他脸上的神色被夜遮盖得更深,“为什么不说话?” 沈离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后腿一步,“没话说。” “你不高兴了?”陆长鹤妄加揣测,试图解析她的每一个动作和微表情,“因为我打搅了你的好事?” 沈离一下子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目光所至,“你又在胡说什么。” 他眉间荡开了笑意,越发想逗她:“他还在后边看着你恋恋不舍呢,要不你再回去跟他说说话?” 沈离压着声唤他:“陆长鹤。” “哎。” 纵然她觉得自己语气已经够生气了,但出口的话还是软绵绵的,没有攻击力:“你无不无聊?” “干嘛老这么看我?”陆长鹤打量她的眼神更像在打量什么宠物了,“你又凶不起来,愣像只炸毛的可怜兔子。” “……” 陆长鹤脱离了她的辅助,扶着门边,没跨两步就到了靠墙的座位。 好在前面的陈阳不知道一下课上哪里疯去了,没能及时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惨样。 沈离跟着走过去,视线往他掩盖在桌子底下的膝盖瞧,“不用去医务室吗?处理一下。” “用不着。”他懒洋洋地靠上椅子,无所谓的模样。 沈离也不劝他,自顾自坐下,“那我晚上是不会把你扶下楼的。” 陆长鹤征了半秒,蓦地回神,抓住她的椅背,整个人朝她那边倾斜过去,眸中泛起似有若无的雾气,“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 沈离波澜不惊,看都不看他,虽然主要原因是不敢,“那随你。” “……” 空气凝固很久。 陆长鹤保持着这个姿势,胳膊抓得有些酸了都没意识到,他试探着寻到她的目光,抱有一点点期望似的,“就这样?” 沈离:“?” “虚情假意。”陆长鹤退回到自己位置上,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睨了她一眼,“你就不会再劝劝我?” 沈离:“……” “去医务室也不是不行。”陆长鹤下定决心般拍上沈离的肩膀,满眼自信,“你扶我去。” “那算了。”她只是好意提醒罢了,实际上他的死活,干她什么事。 沈离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他抓上来的手扑了个空。 陆长鹤憋了一口气,一本正经指责道:“你这倒霉蛋还没点良心,要不是本来就有旧伤,我也不会摔,那旧伤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怎么来的?” “……” 十五分钟后,快要下班的校医几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接了陆长鹤这一单。 本来还以为能悠闲着等下班,没想到还有人临到放学前还能折腾进医务室。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能搞成这样?”校医一脸探究意味,手上还在给陆长鹤的膝盖做消毒处理。 沈离欲开口解释:“他爬——” “跑步被人撞了下,摔了。”陆长鹤及时打断,他要面子得很,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丢脸这件事,他要保证没有第三个人能知道。 校医禁不住笑:“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大晚上还跑步,下回可小心点,之前就有伤过吧?好在这次只是皮外伤,外加牵动了一下旧伤,没什么大事,近期避免一下剧烈运动,养几天就好了。” 沈离坐在邻床无话可说,忍了一会儿,终于是坐不住站起了身,“我要回去了,有些习题没做完,我们来医务室也没有提前跟老师交代,你需要人的话,我一会儿帮你把陈阳叫过来。” 其实差那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但沈离就是不太想待在这里,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招惹上来,沈离只会离他远远的。 他没有挽留,看着她打完招呼背身头也不转地走出去,她每次刻意的疏离都写在脸上,而他在较劲的也从来不是她这个人,而是这份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疏离。 但仔细想想,陆长鹤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必须要较劲的理由。 陈阳的动作就快多了,沈离前脚走了没一会儿,陆长鹤刚好包扎完之后,他后脚就刚好赶到。 抱着陆长鹤就是一顿夸张的哭丧,不知道的以为谁在医务室嘎掉了,他打从心底觉得,假是有点假,真情却比某个转头就走的人真多了。 “差不多得了,扶我回去。”陆长鹤一把推开他,故作嫌弃地拍了拍他刚刚蹭上来那块儿地方。 陈阳老母亲操碎了心,“你下回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不就好了,看你这给摔的,后墙本来就那么高,啊虽然对你的身高来讲可能友好一点,但是——” “等会儿。”陆长鹤一下抓住了重点,“你说什么?什么后墙?” 陈阳恍惚了:“难道你不是爬墙摔了吗?沈离是这样跟我说的啊。” “……” “妈的。” 沈离这个大漏勺。 “那倒霉蛋怎么什么都说。”陆长鹤恨的咬牙切齿,上一次那么生气还是开着爱车兜风,半路因为那个倒霉蛋站马路中央发呆,一下给他车干报废了不说人也差点干没,他气得无法用言语表述。 不过当时脑袋撞晕,下车的时候就有点神志不清,又看见了马路中央那个罪魁祸首,当时一下情绪上来,凶狠得要命。 现在呢,对着沈离那张随时都能哭出来一副我见犹怜的脸,假装凶着逗逗还行,但还跟那会儿一样真凶狠起来,很难想象,他觉得会搞得很像他在欺负小孩儿,还是有点难办的。 憋屈了一会儿,陆长鹤尝试自我安慰,开始觉得,他可以努力一下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安慰过后,他又冷不丁瞪了陈阳一眼,警告道:“这事烂在肚子里,再有人知道我要你狗命。” “这个……”陈阳支支吾吾的,说不全一句话。 陆长鹤懒得思考他怎么回事,脑筋一拐,话锋一转:“还有件事,那个倒霉蛋……是不早恋了。” 陈阳听懵了:“谁啊?沈离?不能吧。” 他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这不是刚好被我撞见了。” 比起懵逼,陈阳更激动于八卦:“什么情况?和谁啊?” 陆长鹤瞥了一眼后面在忙的校医,抓着陈阳的肩膀站起身,引着他朝外边走,一直到门口,才凑近他耳朵边上:“就那个跟我们在食堂吃饭的,长得很像窝窝头的男生。” 第10章 春风渡 很新颖的称呼。 陈阳哽塞了一会儿,仔细一想好像真有那么点像,逐渐发现自己的思想跑偏了,认真问他:“阁下何以见得?沈离平时好像就是个学习机器,我都没见她还有比学习更上心的事了。” “你耳背啊,我不是说了回来撞见她跟窝窝头了。”陆长鹤努力回想了刚才的场面,如临其境地描述起来,“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还专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