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的笑意,“嗯。今天不巧他学校有事,下次再带给林哥认识。” “啊——我以为是你家哪个亲戚的小孩儿呢,昨天给我打那通电话让我帮着处理,原来是男朋友。”林哥恍然大悟,喃喃了好几句“怪不得”,像是吃了比罗嘉时结婚消息还要大的一惊,“这么说你家那位还在念大学?” “对,快毕业了。”想起庄瓯一开始怎么编排于楠的,穆博延现在又觉得好笑,想着想着,他的笑容不禁真实了许多。 “哎呀。学生好啊,咱们最快乐的也就上学那阵子,哪有现在进社会这么钩心斗角。”林哥对当年的事很怀念,絮絮叨叨说了挺多,一提起当年沸沸扬扬闹出的事件,刚才的尴尬就好似完全抛到脑后了。 那时候学校怕学生出事,都防着学生早恋。结果班里就有一对分化得早的宁死不从,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在楼道里当着教导主任的面释放信息素接吻,被勒令回家反思也没见效。 “哈哈哈,那小子回来还一拳捣穿了咱们走廊旁的双层玻璃,结果被拖去缝了十一针。这数字我记得很清楚,他还专程跟我吹牛装逼,说一点都不痛。后来呢?还不是被甩了,两个人分个手也闹了个昏天黑地,上课行行的一个摔杯子一个掀桌子,吓得咱们班那教生物还是教地理的老师直接提前退休不干了。” “确实很恶劣吧,当时班上还有未分化的,都说了尽量避免受到任何信息素干扰,结果他耳朵聋了一样理都不理。”庄鸥对这事同样印象深刻,头发半白的老师在讲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挺让人心寒的,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老人家退休后心情调整得怎么样。 “大学毕业那会儿咱们班不是聚了一次么,你们仨是一个都没来,他们俩是都来了。我进门前还跟哥几个说呢,不知道隔了几年还会不会摩擦出当年爱的火花,但实际上他俩见了面不对视也不说话,一个吃完饭和好姐妹出去逛了街,另一个被撑着伞的Omega接走了。” 林哥说完一阵唏嘘。 “是喽,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庄瓯漫不经心道:“就好比我这儿有个小明星,不知道琢磨琢磨自己演技,业务水平做的一塌糊涂,还年年不忘惦记着他那奖项。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不是自己的看看就该知足了。” 他这含沙射影太过明显,罗嘉时还懵着没组织好语言,一直没加入讨论的Alpha突然开了口。 “时间差不多了。就算只是些不熟的朋友,这么晚不归也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他看着穆博延,穆博延也同样瞥了他一眼,让他能够确认这句话正是对着他说的。他明白这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并且是看在林哥也在的面子上。可他太清楚穆博延不会答应与他见面,就算是愿意花时间听他谈事,那也只是在冷冰冰的电话里,再不济就是毫无温度地打字,不可能与他另外单独约时间。 正愣神着,穆博延第二次催他:“叙旧到此为止吧。太晚了,你该走了。” 太晚了,不管是什么都太晚了。这个男人对庄瓯说的所有深意都一清二楚,并且放下了那么多的不甘和怨恨,就这么面色平平地将两人间的一切一笔带过。罗嘉时下意识摇了头,他想站起来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但那道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让他连发声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他咳嗽一声,发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博延,你介意这顿饭我来请吗?我还有事想和你谈,一会儿也要忙别的,恐怕没有时间再细说了。” 穆博延根本没打算回应,只是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罗嘉时现在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赖着给他和庄瓯看就算了,还有第四人在场都能这么顺畅地提出他不会点头的请求,又或者正因为林哥在一旁听着看着,所以才能做到坦然自若? 他知道罗嘉时根本没说真话。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新认识的朋友,对方撒谎时会习惯性地抠手指,这个小动作在刚才已经见到了不下三次。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过去的自己了,甚至感到荒唐。十几年前也是这样,明知道罗嘉时很多小事都瞒着他骗着他,可他却次次都当做不知道,或许就是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才会造成他们最后避无可避的关系崩塌。 不过其他都无所谓了,至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迁就这个人,那会耽误一场原本挺美好的午餐时光。这回他笑了一下,轻快又彬彬有礼,“抱歉,我会介意。” 罗嘉时因为他的态度而渐渐垂下了肩膀,从一开始对细微可能性的期盼到现在的麻木失望让他抬不起头来。余光里林哥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尽量降低着存在感不掺和进这场闹剧,但尽管如此,也让他很多哀求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他忍不住带着焦虑的情绪,额上也出了一层汗,有些神经质地去撕拇指旁侧的肉刺,把那小片肌肤反复弄得红肿起来,流出了点猩红的血迹。最终他还是松开了绷紧的唇角,起身的动作僵硬又仓惶,像是经过了一场垂死挣扎,露出一抹死挤出来的、目前能做到最体面的微笑,“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和我朋友汇合,林哥再见,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坐坐。” “哦,哦。成,有机会一定。”林哥抬手冲他招了一下,眼见人走到了门口,没忍住道:“你那包间远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庄瓯嗤道:“让他自己去,快四十的人了还能失踪不成。” “我自己去就好,谢谢林哥。”罗嘉时附和了这话,他拢了拢外套的领子,从穆博延让开的道上低着头走过,再带上门离开。正面看还不明显,从后瞧他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再没有上学那会儿朝气蓬勃的姿态。 门锁发出“咔”的一声响,动静不大,像是沉寂夜色中烧火跳出的一点火星,很快就混入一片白噪音中灭了。但不等几秒,包间再次被从外敲响,林哥以为是刚离开的人又折了回来,可抬眼看去,却是服务员端着托盘一前一后来走菜。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敲动了桌面,压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把我请来看这么一出戏,还不告诉我原委,那我这哥们儿当的也太憋屈了。那会儿真是他甩的你?怎么现在瞧着不太对,还是他又想回头了?不能怪我八卦啊,再怎么说大家当年都要好过。” 穆博延好笑地摇摇头,“你别听庄瓯瞎讲,他一天不拱火就浑身难受。” “我那哪叫拱火,你会不会说话啊穆博延。”庄瓯不和他们客气,上手拿了根小羊排就啃上了,模模糊糊道:“我明明是看他有负于你在先,不顺眼多说两句怎么了?他要真那么脆弱就不